负责给陶咏羡主刀的,是省医的一把刀,著名的心脏外科主任郭量,全国范围内也排前十的优秀医师,提起他,很多人都竖大拇指。
医德医品都没得说的一个人,如果放在平时,董志鹏压根不会怀疑他,但这台手术能成功,怎么也绕不开他去。
在进行了一番外调后,郭量在一天的上班路上,直接被刑警带回了刑警队进行讯问。
郭量有些不安地在椅子上扭动,神情拘谨,却并不太紧张。
“知道我们今天带你来是干什么的吗?”董志鹏板着张脸开审。
“知道。”我去,这么老实的回答可不多见了。只听郭量继续说:“我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不过没关系,我做的,我认。”
“那你说说吧,陶咏羡那台有问题的手术,他的心脏是哪来的?”
“这我可真不知道。心脏是护士送进来的。就连手术,都不是在我们医院做的,我们只是听从吩咐,拿了钱了事。”
“哪个护士?”
“谢含仪。”
“陶家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明知道心脏来源不正当,还是做了手术?”
“你们不是应该都查到了嘛。”郭量低下头:“我对不起党,对不起人民,我有罪,你们判了我吧!但我的儿子没错,他才十六岁,还那么年轻,他不该死啊!”
郭量的儿子,十几岁,被诊断为恶性脑胶质瘤,他是个人敬人爱的外科一把刀,却救不了自己的儿子,看着儿子经过两次手术,两次化疗,最终癌细胞都复发了并伴有骨转移,十六岁,一米八的身高,体重不足百斤,瘦得皮包骨头,被病魔折磨得不成人形。
倾家荡产地治,儿子还是一天天憔悴下去,国内最顶尖的医院已经黔驴技穷了,郭量开始寄希望于国外尚处于实验阶段的治疗方法。
像溺水的人抓到救命稻草一样,他疯狂地寻找任何一丝可能,但他终究就是个医生,还是个已经把积蓄花得差不多的穷医生。
所以当陶家人找上他,给他钱,给他国外对症的治疗方法的接触途径后,他连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
为了能救儿子的命,什么原则,什么底限,那都不重要。
“我努力学医,努力救人,最终连自己的亲骨肉都救不了,那我还努力个屁啊。我儿子就是我的命,他要活不了,我还活着有什么意思?反正现在他已经在国外接受治疗了,我进监狱,也进得心甘情愿。”郭量的坦白让董志鹏不知道该说什么。
可怜天下父母心这话没错,但是那颗心脏的主人不无辜吗?她也是谁家的孩子,丢了自己孩子的家长,该有多肝肠寸断。
可惜,人已经死了,现在说什么都已经太晚,唯一的安慰,大约只能是抓到凶手,给死者家属一个交代吧。也不知道她的家人知不知道她已经遇害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