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他妈,但是你要找他,可找错地方了。”老太太瞬间阴沉了脸,想要关门。
“姬阿姨您好,我是红十字会的,您儿子想要捐献器官,有个同意表,希望您和叔叔能帮忙签一下。”
“什么?”姬唤新有些不明白郑亦樾的意思。
“我是来找您和解叔的,咱们能进去说吗?”郑亦樾努力作出和善的样子,证明她没有恶意。
“哦,进来吧,家里小,有点乱,你别介意。”姬唤新在前方引路,一直提醒郑亦樾小心脚下,反复强调家里不干净,一副生怕怠慢了客人的模样。
这也太热情,太卑微了吧。郑亦樾心想。
解家确实不大,一左一右两间小小的屋子,一间充作会客厅,一间当做卧室,后面还有排后罩房,窗户上还挂着蜘蛛网,不知道是不是以前解勇胜的房间。
“谁来了?”解宝柱听到动静,躺在床上不想动,他太累了,需要休息。听到老伴好像引了人来家,这才出声询问。
“老头子,有人找咱们。”
这年头,除了居委会的大妈时不时上门来看看他们有没有被饿死,社保的工作人员过来看看他们是不是还活着,他们家的大门,永远是别人绕着走的地方。
就像他们家有瘟疫一样。
解宝柱这么些年越来越不爱往外溜达,除非必要绝不出门,也是不想别人在他背后指指点点。一辈子的脸面,都被儿子给丢个干干净净。
杀人犯的父母,这一称谓是他们被人提及时最常用的。这附近村民都知道他们家儿子杀了人,已经被判了死刑,过不了几天就要吃枪子了。
明明都是邻里,明明都知道他老解是什么人,一辈子的交情了,教育家里的后辈躲着他们,用异样的眼光看他们。
解宝柱嗓子眼堵的这口气,估计到他死那天都咽不下去吐不出来,真真如鲠在喉。
居然还会有人上门来找他们。解宝柱拎起床边的拐棍,缓缓走出来。
“坐坐,别嫌弃,我这就去倒水。”姬唤新仔细擦了擦沙发垫子,将褶皱的地方拽直,笑得很讨好。
“阿姨您不用客气。”郑亦樾对这样的热情有些无所适从,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坐吧,她这辈子都这么个脾气,生怕招待不周了。”
郑亦樾依言坐下,掏出几份文件,思考着如何用最浅显易懂的语言,将自己的来意明确表达清楚。
“解叔叔,今天上午,我在第三监狱,见到了解勇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