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昭十二万分不愿意,但是这一次的机会太难得了,器官的条件这么好,过了这村再没这店,到时候她可没处买后悔药去。
很多人就是这样,在关乎自己或者亲近的人生死存亡的大事上,很难下定决心,总在患得患失。
白崇信已经厌烦医院的消毒水味,他渴望能回归正常生活,所以对他来说,没什么好纠结的,既然人都来了,就肯定得要把手术做了。
他是第一个上手术台的。窦昭抢先穿戴上无菌服,一定要进手术室看一眼才放心。
这一看,心都凉了一半。
整间手术室又小又破,连无影灯都松松散散,一副要掉下来的样子,手术台倒还像样,一看就知道是新买的。
手术里很多设置,在大医院已经看不到了,都是被淘汰下来的二手货,年代久远。
三流主刀医生,配上不入流的手术设备,这到底是治病救人,还是谋杀?
窦昭连哭都不敢,因为白崇信已经打定主意,便是死,也得试一试,再让他回去等死,绝无可能。
她现在说条件差,医生技术低,除了徒增心理压力,屁用没有。
于是在临上手术台之前,她握着白崇信的手,深深地盯着这个她爱了大半辈子,以后也会继续爱下去的男人,轻声说:“我等你出来,咱们一起回家。”
手术室的门,渐渐在眼前关上。一哥陪着她,剩下的无关人员散去,只余下一会儿主刀的医生和麻醉师以及几个护士,他们一起去做消毒准备工作了。
窦昭早有准备,拦住他们,每人一个红包,相信他们根据厚度,也能大致猜出来里面装的不是个小数目,万元起步。窦昭只希望他们看在钱的份上,发挥出自己的全部实力,无论如何也要保下她老公的一条命,不能让他下不了手术台。
一哥在旁边眼馋,当着医生有些话又不好说,终于等他们都进去了,才抱怨道:“姐啊,您真是土豪,这一场手术,除了十几万是买器官的钱,你还得出十来万呢,其中大头可都是给他们的,现在又给红包,你这以后让我很难做啊。”
万一把他们的胃口养刁了怎么办,他可没那么财大气粗,回回都额外给红包。
而且,光给他们不给我,我也很辛苦的好不好?中介费多给点OK不?
“我就是图个心安。放心吧,这次事成,少不了你的好处。”像一哥这样的人,无非就是求财,窦昭现在几乎什么都没有了,就是有钱,只要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对她来说就不是问题。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话题倒是天马行空什么都有。窦昭的紧张,一哥看得出来,他想方设法地转移着她的注意力。
这场手术少说也得三个多小时,器官还没送过来呢,好在摘器官的手术室离这不远,一哥是个挺细心的人,在办事前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