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得民心者得天下。
他若当真不管不顾,领着手下的几万兵同宋澄拼个你死我活杀出一条血路,损兵折将不说,那皇帝之位,他即便得了,也一定坐不长久。
所以最好得要找出个由头,名正言顺,即可避免覆舟之水灭顶。
只是这个由头,他找了许久,仍旧一无所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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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相王府。
王衡满面愁容地站在正堂的廊檐下,仰头望着丝毫不减势头的滂沱大雨,再一次唉声长叹。
大皇子宋澄坐在其身后被用做书房的桌旁思考回想一些事。
相府的下人都被摈退,没有他们的吩咐,任何闲杂人等都不得靠近,以免泄露军情。
而一炷香之前,他二人接到东城守城将士急报,说是护城河水,竟又涨了一寸,再次请求下令开城疏水整治。
王衡气叹了半天,总无头绪,只得又回去宋澄身边,同他一道商议对策。
“冰翁,这雨,看来一时半会儿还止不了!”放下手中的舆图,宋澄板正着神情同王衡说道。
“护城河水猛涨不停,咱们总要想法治理才行!”他想了想,还是决定按那人说的去做。
“治,自然要治!”王衡回得有气无力,“可……张国远那边,不能不防啊!”
涉及右相,王衡无论如何也不肯让步半分。
这一点宋澄再清楚不过,于是摇头笑说,“另有办法,冰翁莫优!”
边说他边将图推到王衡的面前,指着护城河南边十里外的一座堤坝,说:“咱们把护城河的水,引到堤坝的源头——泾河那方去!”
“不可,万万不可啊明易!”看清宋澄所指的堤坝处在何处,王衡一下又变了脸色。
这堤坝河源远在十里之外,要引源过去,需要耗费许多人力修筑工事、挖沟凿渠不说,最主要的,堤坝下游,沿河两岸住有许多百姓,若将水引过去,一旦大坝决堤,后果则不堪设想。
“命人将堤岸筑高一些便是!”
“囤水越多,便意味着,伤力越大,使不得啊!”王衡仍旧劝阻,不让他妄为。
宋澄有些微恼,觉得王衡危言耸听,“囤它作甚,只要时常开闸放水,怎会使不得”
他指上大坝下游一方,沿着泾河一直往下划,边划边讲:“冰翁请看,这坝再往南下二十里,有一芜云城,是为水城。
其源便是这泾河之水,有这条河在,大坝垮不了!
只要引流过去,再开闸让多余的水经泾河流入芜云城,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不是!冰翁不必太过忧心!”
王衡顺着宋澄所指,捋着胡须仔细研究了一阵,终于觉得,似乎引流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故而妥协改口,但脸上那抹担忧的神色,并未消散:“那明易你准备何时行动
叛将程振本来只在东门据守,但自三皇子同郭将军悄悄领兵出城之后,各大城门外,都有重兵把守监视。
如此一来,恐怕我们还未开始引流行动,便不得不同他们一场厮杀啊!”
“无碍,”宋澄脸上浮现一抹笑意,“明易已有办法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