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海川正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影子再次悄无声息地来到他身边,附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尹海川听了顿时,异常惊讶地望着,影子混沌一片的面孔,脱口道:“他来干什么”
紧跟着,尹海川皱着眉头思忖片刻,道:“有请。”
过不多时,一个身穿上将军服的中年男子,昂首跨步向尹海川的办公室走来。
尹海川早已在门口迎接,见人来到,立刻满脸笑容,伸出手去,道:“哎呀,怪不得今天一大早,树上的喜鹊就喳喳叫呢,原来有贵客登门。丁部长大驾光临,鄙人未能远迎,实在失敬的很。”
国土防卫部副部长丁承山,也是笑容满面,伸手握住尹海川,道:“尹院长,好久不见。”
尹海川握住丁承山的手,笑道:“可不是吗,十七年三个月零七天。当时,您还在国土防卫部二司当司长呢。我也是刚担任稽查院三司的司长。我们俩联手,办了个漂亮的大案子。”
丁承山笑道:“还是尹院长记性好,几年几月几天都记得清清楚楚。”
尹海川微笑道:“雕虫小技,雕虫小技。请。”
两人进了办公室,分别落座。尹海川叫勤务员上了茶点,道:“丁部长亲自来我这小地方,不知所谓何事”
丁承山道:“既然尹院长直截了当,那我也不兜圈子了。我今天来,是代表国土防卫部来的。”
接着,他义愤填膺地道:“尹院长,为何不与我部打个招呼,便抓了西北边防军副司令林绍棠”
“他到底犯了什么罪你们有何证据为何这么多天过去了,不见一纸公文递交我部你这样做,太不合规矩了吧”
尹海川一直望着丁承山,想判断他的来意究竟如何。
丁承山说完,若无其事地,端起茶盏来品茶,与刚才义愤填膺的状态判若两人。
尹海川立刻明白了丁承山的意思。刚才他那番义愤填膺的责问,乃是摆在明面上的官方态度。而现在这种轻松自若,才是他自己的态度。
尹海川想了想,道:“我院为何逮捕林绍棠副司令,本来想等案子有结论后,向贵部递交公文。既然丁部长如此关心,那鄙人就先向部长通报一下。”
“不久前,我院接到犯人指证,说林绍棠副司令,私通西罗国有死亡玫瑰之称的,叶安妮侯爵,哦,不,现在已经是公爵了。”
丁承山愣了,道:“死亡玫瑰叶安妮你确定”
尹海川点点头。
丁承山皱着眉道:“不久前,我部接到西罗国传来的军事情报,说叶安妮招募死亡玫瑰师旧部,公然占据北陆雪域,宣称割地自立。并且,消息说她已经派人来我国求助。不过,目前还没见到正式信使。”
“部里已经在秘密讨论,我们的立场和态度。呵呵,其实也没什么好讨论的。无论怎么说,对能够给西罗国添乱的人,我们一贯是支持的。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嘛。”
尹海川惊讶不已。如此重要的情报,他怎么没有收到他可是分管四司的副院长!
尹海川敏锐地意识到,自己的手下出问题了!
丁承山看着尹海川惊讶的样子,也意识到了其中的问题。不过,这些都是稽查院的内务,用不着他多操心。
他继续道:“如果我的情报没错。那,林绍棠通敌一案,看来,需要再仔细求证啊。”
尹海川顿时心生感激。丁承山这么说,乃是给了他极大的台阶。叶安妮占据北陆雪域割据自立,已经站到了西罗国的对立面,便不再是东楚国的敌人,而是朋友。
林绍棠与叶安妮交往,就不再是通敌卖国。那么这个案子,从根本上就错了。
如果丁承山抓住这一点不放,指责尹海川办事不力,存在失职行为,那他可就颜面无存了。
若是丁承山再狠一些,指责他滥用公器,渎职擅权的话,那他这个副院长,也就干到头了。
稽查院再强势,也不能无视一个部级高官的声音。更何况,稽查院本身律己极严,难以容忍渎职擅权的行为。
所以,尹海川立刻道:“部长说的是,我会立刻求证,绝不让林绍棠副司令,受半点委屈。”
丁承山点点头,道:“指证林绍棠副司令的人,尹院长可否方便告知”
尹海川当然知道,杰里杨和丁承山之间的纠葛。事实上,当他听到影子说,丁承山来拜访时,他第一个反应,便认为丁承山是冲着杰里杨来的。可没想到,根本不是这回事。
于是,尹海川如实道:“指证林绍棠副司令的,乃是他麾下的两名低级军官,一个名叫杰里杨,一个名叫鲁克张。”
“三年前,他们勾结西罗国的潜伏者,妄图绑架林绍棠的夫人和儿子。结果,被林绍棠抓获,押送到我院来。”
尹海川并没有说,潜伏者收买杰里杨和鲁克张,大肆深入国境,是为了打叶安妮的主意。如果他这样说的话,那林绍棠不仅没罪,还有功呢。
因为,正是由于林绍棠没有阻拦叶安妮,让她平安回到了北陆雪域,才有了后来的重招旧部割据自立。而且,叶安妮还准备派人来求助,让东楚国平白多了个盟友。
这样说来,林绍棠不是立功是什么
丁承山轻描淡写地道:“想来,肯定是他们,因此对林绍棠副司令怀恨在心,所以才疯狗一样乱咬,攀污上官。”
“似这等卑劣无耻之徒,只要罪证确凿,应该从严从快处置,免得他胡言乱语、颠倒黑白、混淆是非,四处攀污。尹院长,你以为呢”
尹海川连连点头,“部长说的不错。我们立刻就办。”
丁承山点头道:“嗯。我相信院长的办事效率。那么,我什么时候,能来接林绍棠副司令”
尹海川道:“部长稍等,我马上就让人,将林绍棠副司令请到这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