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一盘散沙的大唐是不足为惧,哪怕霍子玉现在和帝党奋起努力,又是合并节度,又是行省改革的,能守住河东、夏绥、振武三镇北方节度就不了,是吧?但别忘了,大唐的河东可是工业重镇,大唐几乎大半的兵器都是出自那里,现在又有了李光颜和杨家的杨永镇守。”
韩延平抚须继续道:“这两人我研究过,杨永愣小子一个,不足为虑,但李光颜可不容小视,不仅仅是因为他和霍子玉关系可不一般,也不是因为他还有一个兵部尚书的哥哥,主要是他这个人跟早年的马遂、李晟、曲环都不一样,这小子贼得很,他会主动出击,明白么?”
“什么意思?”耶律宗呆呆地望着韩延平道:“韩先生,您这一番话,说的我反而糊涂了……”
“您的意思是,唐国先前对阵我大辽的低胜率以及如今千疮百孔的现状容易让我们麻痹大意,尤其是李光进镇守河东,可能会在没有唐皇授意下就出其不意地偷袭我们,然后让我们吃大亏,所以您忧虑?”高松问道。
“不是容易让我们麻痹大意,是已经麻痹大意了!”韩延平道:“你们研究过大唐与游牧民族战争的历史么?”
“额……有,但是不多……”耶律宗不好意思地坦然道。
“你知道唐人有个致命弱点么?”韩延平问道。
出去叫饭的耶律雄刚好回来,听到韩延平的问题,见耶律宗与高松都摇了摇头,跪坐下去,虚心抱拳问道:“韩先生,请赐教!”
“唐人啊,就喜欢玩兵法、痴迷兵法,所以一旦跟咱们游牧民族硬碰硬时,就容易吃大亏,除非他们在马匹、兵器上、人数上明显超越咱们时,咱们才会吃亏,因为什么?因为咱们机动性强,而唐人痴迷的各种兵法军阵很容易在临阵遇到变数,所以除非遇到太宗朝李靖那种神人,否则十有九,十有九输。”
见三人点头,韩延平继续道:“沉迷于各种军阵和兵法的唐人,最容易输,而一旦他们采用简单粗暴打法的时候,咱们反而吃亏。比如,你们看大唐早年的苏烈苏定方,六十多岁了依旧勇猛比,两万多人,靠着简单粗暴的蛮力打法硬碰硬,从长安一路往西,差点打到罗马国!”
“韩先生说的是,唐人很奇怪,一旦有了猛人带头,士兵跟特么打了鸡血一样不要命!差不多同样装备的情况下,跟咱们力拼绝对不落下风。”耶律宗道。
“以前他们有个苏定方,现在有了一个更愣头青的杨永,又有一个诡计多端、胆大心细的小诸葛李光颜,一旦咱们主力跟室韦、回鹘或者满人胶着,后方谁能抵挡?”韩延平道。
“这……”耶律宗摇头默然:“室韦、回鹘、满人会一起攻咱们?”
“如果你们觉得这只是一个猜想的话,那就大特了,”韩延平道:“还记得金国那个小子雅尔哈赤么?”
三人点头,耶律宗道:“那小子功夫不,先前虽然败于勃律国拉达克,但看他出手,似乎功夫只是半吊子,内气也不足,但后来,也就是最近这段时间,我看他明显变了一个人,似乎有了什么奇遇,内力大增,连我都看不透他功力了。”
“啊?有么?”耶律雄道:“我说怎么感觉那小子第一轮就被淘汰还这么嘚瑟,原来是实力大增了!”
高松问道:“韩先生是担心雅尔哈赤搞事情?”
韩延平沉声道:“不,我看这小子不简单!他是我大辽北方威胁最大的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