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群臣似乎找到了情绪突破口,纷纷跟着要求诛杀奸佞李实,而宰相贾耽此刻却闭口不语,一言不发。
就在此时,德宗道:“先前形势太过顺利,被贼人伎俩蒙蔽的又岂止李实一人?如今将所有责任推给李爱卿,朕感到非常惭愧!”
握草,什么情况,德宗怎么连这话都说出来了?王播、韦进直接傻了!
谁能想到德宗主动揽过责任,然后把责任推给所有人承担,那既然所有人都有罪,那就意味着所有人都没罪!连德宗都说感到惭愧,谁还不惭愧?
更可怕的是,虽然御史干的就是监察皇帝和群臣的活,但众位御史于朝堂发难,逼得皇帝低头认,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王播、韦进等人立刻躬身认:“臣等有罪,甚为惭愧!”
李实直接愣住了,好家伙,他听到德宗说“李爱卿”三个字的时候就知道自己这把稳了,听到后面直接被感动的痛哭流涕,只见他伏地痛哭道:“微臣低估了贼人心计,致使陛下受辱,微臣罪该万死啊!”
握草泥吗!王播闻言大惊,李实这老苟碧话里藏刀啊,太狠了,先把自己误撇清,然后直接把今日一事上升到德宗受辱的高度,谁让德宗受辱了?还不是朝堂上的其他人?!这特么谁担当得起?!
于是朝堂上呼啦俯身拜倒一片:“臣等有罪!”
德宗何其聪明,哪能听不出李实的意图,见群臣恐慌,连忙道:“行了,临时召集大家上朝,是解决问题的,不是来互相谩骂攻击的!还是说说魏博和横海的事吧。”
说完,德宗点名霍子玉道:“平西侯,你说说看。”
群臣见德宗点名霍子玉,纷纷噤声,齐刷刷地将目光投过去。
霍子玉淡定出列,躬身拱手道:“陛下,横海东面靠海,北接卢龙、西临成德、魏博,如今魏博亦反,只怕成德与义武再反,届时河北将成铁板一块,社稷危矣!”
众人闻言纷纷称是,德宗心道,我当然知道几家节度使联合反叛就危险了,但我想问的是怎么办,于是问道:“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众臣见状,纷纷心惊,陛下这么低姿态?
霍子玉拱手道:“程家盘踞横海多年,既然程怀信能赶走自己兄长,那就说明他在横海有根基、有人支持,既然法出奇兵拿下他,那再想短期击溃他,基本不可能,所以只需下令平卢加紧防备即可。”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要把主要精力投入到魏博平叛上?”德宗问道。
“是的,”霍子玉分析道:“田叔方早年从未接触到军事,只是匆忙间回去与田绪旧将密谋造反,根基并不稳固,加上我军在魏博还留有五千兵马,并有杨仁将军亲自带军,魏博南境又有田季安的部分兵马协助,料来可以抵挡一阵。”
霍子玉全程没有提及昭义、河阳等藩镇,看来是不打算借助其他藩镇,德宗、李光进等人自然也明白为什么,但德宗想要的不只是分析,于是望了一眼李光进,李光进会意出列。
“陛下,微臣以项上人头保举平西侯领兵出征!”李光进拱手躬身道。
其他人见状纷纷醒悟,都躬身拜请德宗下诏平西侯领兵出征。
德宗嘴角一抹微笑一闪而逝,身侧的霍仙鸣见状,心底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