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张茂昭惊慌地说着,然后气得须发皆张,大怒道:“谁?是谁?是谁把你伤成这样?!”
张克礼依然很虚弱,轻声叫住自己父亲道:“是孩儿蠢笨,在澶州吃了大亏!”
张茂昭正待细问,王武俊连忙道:“张老弟,城外风大湿气重,还是先回府再说!”
待回府安定过后,王士真便将四镇联军在澶州的遭遇细细说了一遍,王武俊一张老脸立刻黑了下来。
王士真带去澶州的八万人马,是成德节度使府全部家当,本想搂草打兔子,连着魏博的贝州甚至博州都给吞下,结果没想到八万人马被杀得只剩两万!
不待王武俊发声,张克礼便道:“有一说一,兄长调兵遣将之能,在四镇中都是数一数二的,但奈霍子玉那厮实在太可怕,我们才吃了大亏!尤其是后来李愬一路追杀,若非兄长有先见之明,将人马分为快慢两队,或许我们已经全军覆没在运河南了!”
王武俊虽然心疼的几乎背过气去,但既然张克礼都能这么说了,料来不至于诓骗自己,而且他早就听说魏博的田和带兵布阵很有一套,就算自己儿子能,也不至于连田和也废物吧?所以,可能张克礼和王士真说的都是事实。
张克礼道:“要说指挥失当,四镇中也只有我是最名副其实的。”
说着,张克礼一脸惭愧地望向了张茂昭,将自己在澶州与潼关军血战的事情说了一遍。
说完继续道:“儿子过分自信铁雷子威力,也低估了张秉良的能力,以致义武骑兵全军覆没,连横海增援的三千披甲军都全军覆没!”
张茂昭愣了片刻后,长出一口气。
他知道自己儿子不会骗自己,所说一定都是实情,但如果他说张秉良的事是真的,那不得不说,连自己都小瞧了张秉良!
“没人想到潼关军居然那么顽强,”王士真道:“后来张秉良失血过多晕倒在战场,霍子玉派李再义领着潼关军直面田叔方、田和的北境军,居然丝毫不惧,而且跟着霍子玉大杀四方,跟疯子一样,四万北境军迅速垮掉!”
“潼关军早就裁军了,大部分都并入了天策军,去澶州的,应该是裁撤后的潼关军,还有张秉良从天策军带的部分潼关军精锐,”张茂昭道:“霍子玉早就招来自己少林寺师兄弟训练天策军,战斗力自然不会弱。”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澶州军毕竟不到一万,而且是南境军、薛家府军以及天策军组成的杂牌军,最后二十二万大军在澶州被杀的只剩八万,这怎么都说不过去,已经不是大败,而是惨败!更不要提最后被李愬追杀到几乎全军覆没!
“霍子玉真的有那么厉害?”王武俊终于开口了,一脸的疑惑。
“他已经不能用厉害来形容了,”张克礼淡淡说道,语气颇为绝望:“或许只能用神来形容。”
王士真道:“刚开始我们真的没人相信他是武神,横海的程怀信也不信,所以起初听说霍子玉刚到澶州,连骑兵和盾甲兵、弓弩手都没带就去了,结果在马王庄被杀得大败!”
“我们看到程怀信大败而回都震惊了,随后就看到霍子玉领着几千疯子一样的血魔杀过来了,霍子玉和那匹马,浑身是血,那匹马也邪乎,嘴里还咬着一条不知道谁的胳膊,一人一马杀得不亦乐乎,若非我们用强弩硬逼退了他,他可能直接一人一马杀穿我们的阵地了!”王士真心有余悸地说着。
张茂昭、王武俊、崔敬全部震惊的呆立当场!
张克礼见状道:“兄长说的是真的,我当时就在中军,看得真真切切,霍子玉大吼一声‘谁能挡我’,即使我已经运起内气努力抵挡,依然被震得头晕目眩!”
张茂昭沉默了,自己儿子已经达到了内力四层境,居然连霍子玉一吼之功都法抵挡?!
王士真见状继续道:“我们本以为那就已经非常可怕了,直到决战那日,霍子玉使用了武神领域!”
“武神领域?!”王武俊几人惊呼道。
“不,以前都是听传说,但这次是亲眼见到!武神领域,太可怕了!简直是神技!”
王士真回忆起那天的场景,依然历历在目,满眼敬畏地说道:“你们知道么,那强弓劲弩根本法伤其分毫,弓箭在他身体外几乎十米就落下了,强弩也在他身体边三五米就掉地上了,似乎都是被一股强大的墙壁挡住,更别提那些挡在他前面的将士兵马了,不被他打的头爆身碎!有的甚至直接轰成了碎末!”
饶是其他人不信,但看着王士真充满敬畏的眼神也全都信了。
只见王士真道:“联军将士几乎每晚都有数人从噩梦中吓醒,到最后直接都心理崩溃了,仗根本没法打!决战那天,最后集体溃败!”
其他人闻言,全部沉默了,王武俊一脸颓废地躺在了椅子上,眼神空洞。
张茂昭不知道在想什么,出神地在发着呆,崔敬沉吟半响才道:“燕赵第一高手刘悟,在洛阳甚至法在他手下走一招;苏赫巴鲁愣是被他打到全身脱力才获胜;他甚至故意帮吐蕃、勃律国高手临阵突破境界,但依然以一打三、决战获胜,可见武神之威能!”
“这么说,契丹人和满人说他在洛阳一掌轰碎第二高楼也是真的了!”张茂昭幽幽道:“看来,霍子玉才是我们未来最大的敌人!”
“我们真能赢得过武神么?”王武俊绝望地问了一句,现场一片死寂,没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