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霍子玉闻言笑道:“你不会现在觉得自己能半路逃走吧?”
“呵呵,成王败寇,田某败了,绑缚长安治罪杀头,自是情理之中,”田叔方说完,叹道:“我父兄皆死,独自苟活又有何意义?!”
说着,田叔方忽然道:“所以我能指定一个人押解我么?”
众人闻言,纷纷不解,李愬笑道:“你不会是想指定张志胜押解你吧?”
田叔方嗤笑道:“张志胜算什么东西?也配押解我?”
“既然押解我回长安,那一定得是盼着我死,但又确定不能弄死我的人!”田叔方邪魅一笑,望向了霍子玉。
霍子玉闻言,已经大致猜出了田叔方的心思,微笑道:“好,既然你想让他押解,那就让他押解你吧!”
李愬、杨仁等人还在奇怪时,田正望着田季安,眼睛一眯,田季安心头一震:槽!这老三不会是想让我押解他吧?!
只见霍子玉肃然命道:“田季安,本侯命你与薛元魁将军领五百将士,押解田叔方回京,不可有误!”
田叔方闻言,连忙费力地一动镣铐,单膝拜倒,拱手笑道:“多谢侯爷成全!”
而田季安闻言,则是心凉透了:自己父亲和二哥已死,大哥被杀,如今三哥被抓,自己在魏博再对手,一旦霍子玉平定魏博后返京,自己大概率坐镇魏博,届时自己将是最大的赢家!
现在可好,要带兵押解田叔方去长安!这一去,很可能再也法回魏博了!
因为田家在魏博经营几十年,根基很深,如今田家几乎被连根拔起,自己一旦去了长安,德宗和群臣必定不会再放虎归山地让自己回魏博!
届时,随便给个闲职养在长安,异于终生监禁!
但如今,田叔方明着算计了自己,而霍子玉似乎也乐见其成,形势催人走,他可奈何,纵有千般恼怒,也只得拱手拜道:“末将领命!”
薛元魁本想跟随霍子玉继续在魏博杀敌,但想到如今博州已经光复,北境只有贝州几乎没有兵马,攻克将不费吹灰之力,自己留下也法再立更大的军功,而如果去了长安,能得到面圣的机会,按照自己的军功,德宗一定会好好奖励自己!
想到这里,薛元魁大喜,拱手拜道:“多谢大统领栽培,末将定不辱命!”
霍子玉又命杨仁道:“杨将军,你来抽调五百将士押解田叔方吧。”
杨仁拱手领命。
待田季安、薛元魁将田叔方押解出大堂,田叔方便哈哈大笑起来。
稍稍走远些,田季安才恨声道:“田老三,你踏马好狠的算计!”
田叔方闻言,止住笑声,望着田季安道:“一个弑父杀兄的杂碎,凭什么成最后的大赢家?你以为你苟住了就能坐收渔利?老子偏不让你如愿!”
田季安气得几乎七窍喷火,却又可奈何,干脆不再搭理田叔方。
而薛元魁似乎是明白过来味了,叹道:“你们一家子,父子兄弟相残,到头来谁都没落到好,何必呢?”
田季安奔忙算计,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心中怅然,闭口不语。
田叔方则道:“有些事情,到底是对是,谁知道呢?愧于心就好。”
薛元魁闻言,也觉有理,一时语,长叹一声,便押着田叔方前去寻找杨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