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元十四年秋,八月二十八日,在万众欢送中,霍子玉与元稹、白居易、崔莺莺乘船踏上归程。
吴少诚、吴少阳巴不得霍子玉赶紧走,怎么会“欢送”?只有老百姓都在雀跃欢呼,当霍子玉的船逐渐远去时,吴家四人一脸不悦地望了望周围百姓,黑着脸走了。
四人几天来一直睡不好觉,霍子玉在扬州潇洒的模样,让他们越发的感到郁闷,但霍子玉就算走了,他们依然寝食难安。
回到吴少阳府上后,刚好几天前派去通知吴长硕的信使回来后,带来了吴长硕的回信,吴少诚看完,将信递给吴少阳,吴少阳迅速看了一遍,大意他也明白了,吴长硕也赞成苟住,一切等德宗死后再说。
更有趣的是,吴长硕也与两人不约而同地想到了转移帝党视线的策略,同时进一步提出,可以将矛盾往朔方和燕赵一带转移,甚至可以将韦皋暗中支持被废的邕王李源一事捅出去!
吴少诚微笑着对吴少阳道:“怎么样兄弟,现在知道为什么荆襄吴家可以鼎盛数十年了吧?”
吴少阳点头道:“都是好办法,不过打韦皋的主意够呛,老皇帝几年前就该知道韦皋与李源有勾结,当时就没有发难,可见他还是愿意保着韦皋的,何况这两年韦皋都在专心修建大佛,不太过问政事。
如果现在仅仅是把几年前的旧案翻出来传出去,反而让人一眼就看出来是在栽赃陷害,到时候引起昏君和帝党的主意,那就得不偿失了。”
“嗯,有一定的道理,不过也不尽然。”吴少诚微笑着说:“先前昏君不想动韦皋,是因为霍子玉羽翼未丰,帝党势力不够,如果跟韦皋撕破脸,那天下节度齐反,这是他不能承受的结果,但现在不一样了。”
“大哥的意思是……昏君也想搞掉韦皋,但是苦于没有好的借口?”
“不,如你所说,单纯拿一桩两年前的旧案说事,肯定力度不够,但如果造些别的谣呢?比如那尊大佛,”吴少诚微笑地望着吴少阳:“那尊大佛据说建在三江交汇的悬崖峭壁之上,奔涌的江流也将在大佛脚下,可不可以造谣说韦皋在佛身上刻上了自己名字?你想,这么一来,能做的文章和联想可就多了!”
“哈哈哈,还是大哥你厉害!”吴少阳拍手叫好,然后问道:“那朔方呢?”
“听说李孪那小子在长安被霍子玉收拾了一顿,从此萎靡不振,纵情声乐,找人去怂恿他手下大将兵变就行,李孪一死,朔方必乱,李益,一介诗人,能救得了什么局面?”
“好,至于燕赵三镇,我看就不用派人了吧?”吴少阳笑着说道:“那里可是跟霍子玉有着解不开的仇呀!”
“不,找人给李师道出出主意,这老阴比这两年有点太老实了,让他动起来,给河北和山东制造点压力!”吴少诚说着说着,笑了起来。
话分两头,且说霍子玉与白居易、元稹几人在船上每日饮酒吟诗,谈笑风生,在白居易和元稹听完霍子玉对于未来的畅想后,大为震动,指月发誓,生死追随!
但就在三人刚进入河南界时,传来一件令人震惊的消息:山东节度使郑权的侄子涉嫌秋闱舞弊,涉案者多达百人,德宗震怒,涉案者一律处斩,同时撤了郑权的节度使一职!
平心而论,郑权在山东做的挺不,虽大功,但大,将沂州还打造成为天下第一大石灰生产地,霍子玉还是有些惋惜他的。
在霍子玉刚到洛阳时,收到了德宗的诏书,让他立刻返京,他不敢怠慢立刻快马回京,甫一进京,立刻就被等在城门处的刘光琦领着立刻入宫。
德宗屏蔽左右,连霍仙鸣甚至都守在门口,南薰殿内仅有德宗、贾耽、霍子玉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