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小姐,您请回吧,今日我家公子不见客。”
当归撑着伞从走廊里匆匆走过来,有些为难得看着沈听雨。
“听雨,要不你先回去,我在这里等傅公子出来。”莫璟言担忧地看着沈听雨越来越苍白的脸,将身上的披风披在了沈听雨的身上。恐怕还没有等到傅时迁,这人就先倒下了。
“不用,”回绝了莫璟言的提议,沈听雨转而又请求当归,“麻烦你再去通报一声。”
“这……唉!”当归看着倔强的沈听雨,说道,“我家公子吩咐过,只有明月阁成为天下第一楼的时候,他才会出诊。这傅家人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规矩是不能破的。”
“当归,我求求你,你帮我进去通告一声,你就告诉傅时迁我就在此等着,他什么时候出来,我什么时候走!”
当归对上沈听雨的眼神有些闪躲,最后叹息一声,又回到了院子里,看了看屋内,又看了看院外站着的人影,扭头进了侧屋。
……
雨,一直下着,沈听雨不记得自己站了多久,莫璟言几次劝阻都没用,雨越下越大,雨水溅湿了沈听雨衣裤,她固执地等着。
这是就光儿的唯一希望,她不能放弃,她必须等到傅时迁出来。
“你就是等死他也不会出来。”
回眸便看见了一个俊逸的脸,瞬间,眼泪止不住地留下,虽然分不清那是泪水,那是雨水。“周希慎,救救光儿!”沈听雨本能地唤这周希慎的名字,而不是爵位。
那个无助又绝望的眼神让周希慎心里一痛,又看到沈听雨脸上的伤,眼里闪过杀意,“谁伤的你?!”
“你就让她在这淋着雨?”周希慎有些微怒地看向莫璟言。
莫璟言不知为何面对周希慎的质问特别心虚。
“是我要在这儿等的,周希慎求求你,救救光儿,让傅时迁救救光儿。”沈听雨紧紧拽着周希慎的衣袖,苍白的嘴唇只重复这一句话,此时她特别害怕无助。仿佛上一世的噩梦又随之而来,让她重蹈复撤!
随即一双温热的大手覆上,驱走了她的不安,“好。”
得到想要的答案,沈听雨神经一放松,便身体不支,倒在了周希慎的怀里,随即又强撑着身子站了起来,这时傅时迁由当归撑着伞匆匆赶来,身后跟着凌影,看到沈听雨浑身湿透,又苍白着一张脸,厉声对身后的当归说,“回去自己领罚!”
“是。”
傅时迁自幼有寒疾之症,每月的月末都是他都会闭关养病,当归担心自家公子的身体便瞒下了沈听雨在雨中相访的事,直到凌影来请,他才匆匆来见。
“傅时迁,我向你保证,明月阁绝对会成为天下第一楼,你能不能提前救一下光儿,他快撑不住了!”
“傅先生,只要你能救光儿,莫府定没齿难忘!”
傅时迁抬眸看了一眼周希慎怀里的沈听雨,见其苍白的脸庞上的伤,心里竟然有种异样的感觉,淡淡地转开视线,转而说道,“傅家人向来守信,沈大小姐跟傅某人的约定是天下第一楼出现便是出诊之时,如今念在与王爷的交情上,傅某人就破一次例。不过,傅家人出诊,救何人,如何救,都有自己的规矩,所以我不会去沈府救治任何人。”
“若先生不嫌弃,就去寒舍吧。”莫府和沈府就隔了一条街,将沈崇光送过去也方便,再者,让沈崇光在莫府可比在沈府安全多了。
周希慎将沈听雨抱到他的院内,吩咐红衣丫鬟伺候沈听雨换衣,又命厨房熬了姜汤送来。
周希慎沉着一张脸,看着沈听雨,心里团起一股怒气,傅时迁见她脸色太过于苍白,傅时迁伸手为沈听雨把了一下脉,眉头微皱,转身吩咐当归去拿药。
“把药吃了,你身体本来就不好,又淋雨打算不要命了吗?”
沈听雨抬眸看向傅时迁,刚想启唇说写什么,嘴里便被傅时迁塞入药丸,“把药吃了,我可不想再救你一次。”
傅时迁心里很清楚,这次他不是因为周希慎才答应,帮她救人,而是为了她,不忍心她在雨中不顾自己身体苦苦地相求,更不忍她伤心难过。他好像明白,刚才他心里的那种异样感觉是什么了——心疼,或者说是喜欢。
沈府,大厅之内,三方对峙。
“不行,光儿是我沈府的嫡子怎么能去莫府,再者他现在重病缠身,更是不便走动,傅先生既是大夫,悬壶救世,行医救人都是他的职责,哪有挑剔在哪儿看病的理?”先是被殷文南打脸,如今又被这傅时迁嫌弃,他堂堂丞相,这等乡村小儿竟然如此不给他面子,而且个个巴结莫府,这让沈谨丞十分恼火,现在不是救不救沈崇光的问题,而是他沈谨丞的脸放哪儿的问题!
当归轻笑一声,向前一步,不卑不亢地说道,“丞相,我家公子说这沈府牛鬼蛇神太多,跟他犯冲,再者我家公子行医问诊向来是随心所欲,就连问诊贵妃娘娘那也是景王三次去请,今日我家公子答应问诊贵公子那也是看在景王和莫将军的面子上,这去哪儿看病,我家公子可是挑的很,若是丞相执意,我家公子也不强求。”当归向沈谨丞施一礼,“我这就去回我家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