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个一早,景王府便派人送来了不少好东西,小姐一会要不要去看看?”
沈听雨拿着筷子的手一顿,继而说道,“有什么好看的。”
“小姐真不去?听说送来了不少珍珠玛瑙,绫罗绸缎呢。”觅荷一边说一边打量着自家主子的脸色。
“又不是没见过。”送这些东西还不如给她送一些银两来的实在,“回头你跟且歌还有王姑姑挑几件好的,自己留着,再挑几件差不多的赏个院里的丫鬟们。”
“是。”觅荷一听有赏喜上眉梢,伺候沈听雨吃完饭,随口说道,“今天一早大少爷就去给老爷请安去了。”
沈听雨秀眉一挑,笑道,“他倒是勤快。”转而吩咐觅荷,“这几日要时时注意那边的情况。”
“嗯,奴婢明白。”
“好了。”沈听雨心情大好地吸了一口气,“去叫且歌,跟我出去办点事,你跟王姑姑看家。”好久没有去明月阁了,也不知道那里的生意怎么样了。
沈听雨一身男装,带着同样是一身男装的且歌,大摇大摆地从后门出去,来到了明月阁。一进明月阁,门口的侍女巧儿见到沈听雨,脸上一喜,“重公子,你可来了。”
沈听雨环视一周明月阁内的情况,有不少京城贵公子,在侍女的引领下在作诗或者作画,却未见王妈妈,便问,“王妈妈呢?”
“重公子,您来了。”沈听雨话刚落音,王妈妈油腻腻的声音便在沈听雨身后响起,一回头,只见王妈妈肥胖的身子站在二楼的栏杆处,一看见沈听雨,满脸的褶子就都皱到了一起,扭着她那肥胖的身躯,一扭一扭地小跑了下来。
原来沈听雨一进明月阁便有眼力劲的小厮跑上去通知王妈妈了。
待王妈妈略带喘气的跑到沈听雨面前的时候,脸上的白粉也掉的差不多了,“公子,您楼上请。”说着又向前一步,小声对沈听雨说,“公子等的人到了。”
随之抬头看见沈听雨身后的且歌,见其极为清秀,便掩嘴一笑,“哟,这位是谁家的公子哥啊,长得这么清俊?”
且歌见王妈妈涂得猩红大嘴对着自己一张一合,忍不住打了个激灵,后退一步,沈听雨轻咳一声,“这本公子的随从,名唤且歌。”
“原来是且歌公子啊。”
这重公子长的白白净净,美的就像是一个女子,没想到一个随从也这么清秀。想着又朝且歌走了一步上下打量着,可这王妈妈身上那股刺鼻的胭脂味,让沈听雨和且歌忍不住皱了皱眉,
折扇一合一开,唤回了王妈妈的注意力,只见沈听雨挥着自己的纸扇,悠闲地上了楼,“既然本公子等的人到了,还不快给本公子带路。”
“哎,来了,公子请跟奴家来。”王妈妈自认为娇娆地对且歌一笑,挥着自己的小手帕,扭着水桶腰走在前面。
且歌看着沈听雨和王妈妈的身影,不由的诧异,一个大家闺秀男扮女装来青楼已经有点离经叛道了,她原以为这沈小姐只不过是好奇来这青楼看看,没想到见她与这明月阁内的侍女,妈妈都那么熟,而且她是习武之人,听力极佳,刚才王妈妈对沈听雨说的话她听得一清二楚,这里的丫鬟妈妈对她极为尊敬,且歌压下心头的疑问随沈听雨上了楼。
王妈妈带沈听雨来到二楼一个较为隐蔽名唤静嘉的房间,这明月阁的房间都有名字,十六香的房间分别是以她们的名字命的名,其他的房间,大都根据诗经里的诗句,取其字,组成名字。静嘉则是出自《生民之什·既醉》“其告为何,笾豆静嘉。”
沈听雨进到房间内,只见一个十分美丽的女子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还在昏迷当中。沈听雨走到床边,伸手拿起那女子的左手,掀开她的袖子,一朵红色的梨花印记印入沈听雨的眼帘,放下那女子的手,沈听雨低声吩咐屋子里的那个清秀的丫鬟好生伺候着,转身走出房间。
静嘉隔壁的房间,名唤柔嘉,是沈听雨平常来明月阁处理事务的房间。沈听雨坐在桌子旁,且歌立在一旁,沈听雨右手食指轻点着桌面,桌子上现沏的热茶冒着袅袅白烟,看不清沈听雨脸上真实的表情。
王妈妈见沈听雨神情不明,大气也不敢出,低头站在沈听雨面前。
“你怎么知道他是本公子要找的人?”青绿色的茶叶飘在水面,沈听雨用茶盖轻轻拨弄着茶叶,声音略带清冷地问道。
王妈妈抬眸偷偷看了一眼沈听雨,说道,“那日,这位姑娘拿着几盒胭脂来到明月阁,说是要和明月阁做个生意,奴家寻思着这不是公子要找的那个人嘛,便买下她的胭脂,但是却怎么都留不住这个姑娘,想着要去通知公子,却不知公子身居何处,昨晚不知为何,这个姑娘浑身是血的躺在后门,奴家请来大夫为其诊治。”
“受伤?”沈听雨秀眉一皱,问道,“还有谁知道她在这里。”
“除了奴家,就是发现这位姑娘的侍女颖儿。”
“颖儿?”
“就是公子刚才在房间里看到的那个侍女。”
“嗯,让她以后跟着这个姑娘就行了。”沈听雨转而又问道“她的伤势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