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夫人住在和阳院,离沈听雨的浮笙阁不远,沈老夫人由沈崇光和沈吟月扶着走进和阳院,满意地看着被打扫好的院子,对秦姨娘投去了赞赏的眼神。有了沈老夫人的肯定,秦姨娘的腰板似乎也直了起来,轻瞟了一眼沈听雨,由吉祥扶着走进了内室。
“我这把老骨头哟,不中用了。”沈老夫人坐下,捶了捶自己的老腿说道,“不服老不行了。”
“祖母,您哪儿里老了?在孙女儿眼里啊,您可年轻着呢。”沈吟月趴在沈老夫人的腿边,笑嘻嘻地说道,俏皮的话逗的沈老夫人笑不拢嘴,“你这丫头,就你会哄我老婆子开心。”沈老夫人伸手点了点沈吟月的琼鼻,满脸的欢喜那是遮不住的,抬眸看见站在不远处的沈听雨,立马眉开眼笑道,“听雨啊,过来过来,站在哪儿里做什么?快来让祖母好好瞧瞧。”虽然都是笑,可是沈老夫人对沈听雨多了许多讨好的意味。
沈听雨依言向前走了两步,也跪蹲在沈老夫人腿边,大方一笑,“祖母,孙女儿好久不见祖母,如今一见仿若隔世,有满肚子的话要对祖母说,但又不知从何说起。”
沈老夫人来之前还担心沈听雨因为被送养青川之事而与自己有隔阂,听沈听雨这般说,看着沈听雨的眼里多了几许探究。
上一世沈听雨的确因她被送往青川而与沈老夫人有了隔阂,回来后,又因秦姨娘里里外外的挑拨离间,她与沈老夫人的关系更是雪上加霜,直到她被赐婚睿王,沈老夫人对她的态度才有缓和,当然,那一切的改变就都看在她睿王妃的身份上,这一世她成了景王妃,沈老夫人对她更是巴结和讨好。毕竟她是沈府出的第一位王妃。
“孩子,你可是受苦了,我几次催你父亲让他把你接回来了,奈何你父亲事务太过于繁忙,让你吃了不少苦,如今你回来了,又是御赐的景王妃日后定会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要记得感恩啊。”
“孙女儿谨记祖母教诲。”沈听雨乖巧地说道,她心里不由的冷笑,这沈老夫人还真是厚颜无耻啊,当初把她送到青川,她可是一个不字都没有说,如今却告诉她,把她接回来,她还要记得对沈府感恩戴德。
沈老夫人看着沈听雨这么乖巧,自然是合了她的心意,还以为她是那个不懂事的孙女儿。
“娘啊,您可能还不知道吧,前几日景王来下聘礼,这沈大小姐可是说,我们沈府对她一点养育之恩都没有,那可真是让老爷寒了心。”秦姨娘挺着并不是十分显的肚子,酸溜溜地接过沈听雨的话茬,沈吟月递给秦姨娘一个警告的眼神,秦姨娘视而不见,更是添油加醋地说道,“这大小姐刚回沈府便想着怎么把月儿和鸢儿从嫡女的位置上弄下来,还请来莫夫人,愣是把月儿和鸢儿赶出了浮笙阁,现在她那个浮笙阁啊,就算是老爷去,也要通报一声,更别说儿媳这个继母了。”
沈老夫人听秦姨娘这添油加醋的一说,眼神立马变得有些凌厉地看向沈听雨,“听雨,可有此事?”
“祖母,秦姨娘目光短浅也就算了,您怎么也跟着相信她啊。”沈听雨委屈着一张小脸说道,“当初孙女儿九死一生回到府中,秦姨娘将孙女儿安排到了梅苑,恰逢舅妈来探望,为此大怒,当今圣上就讲的就是礼法,听雨堂堂一个丞相府的嫡女,住在妾的院子里,于理不合啊,再者,这浮笙阁本来就是听雨的院子,怎么倒成了二妹和三妹的院子?秦姨娘这么说,才是伤了听雨的心。”沈听雨就重避轻,直接忽略掉,前几日聘礼之事。
秦姨娘自然不会放过她,紧逼着说道,“那前几日大小姐可是亲口跟妾身和老爷算了一笔账,说我们沈府全部都是靠我那仙去的姐姐养着,沈府对她并无半点养育之恩。”
“听雨!你怎可说这种胡话!”
“祖母,听雨说得可是事实啊,当年母亲的确是带着百万嫁妆进的沈府,十里红妆,京城人人皆知。而父亲身为清官,哪儿来的那么多银两让秦姨娘穿金戴银啊。”沈听雨眸子一转,故作惊讶地说道,“难不成……父亲,您贪污啊!”
“听雨,休得胡说!”沈谨丞脸色沉厉声喝道!他怎么就那么不爱听他这个女儿说话呢,一脸天真状,说出的话却十分扎心。
沈听雨起身看向沈谨丞,满眼地无辜,说道,“听雨最近在学持家之道,算了一笔账,父亲一年俸禄大概是三千两,沈府下人们的月奉上上下下加起来达五百两,每日吃喝开支约五十两,光靠父亲的月奉,沈府仅够吃穿,秦姨娘头上这支白玉簪子是碧玉坊里上等货,这一支少说也得八百两,再看姨娘手上带得这个翡翠镯子,成色光泽,少说也得五百两,您一的戴可就是花掉父亲近一半的俸禄,还有二妹和三妹身上的用度,父亲的俸禄啊,根本撑不起来。那钱从哪儿来的呢?不是用的母亲的嫁妆,难道是父亲贪污来的?!圣上可是最忌讳这个,父亲这么清廉万万不会这么做。”
沈老夫人一听沈听雨这么一说,看秦姨娘头上手上的穿戴,立马就心疼了,拍着桌子说道,“秦氏,身为主母,你竟然这么铺张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