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巧此话一出,大厅如同寒蝉禁声,众人纷纷看向她,这新进府的王妃一进府便把自己的亲信放到府里的重要位置,必然会引起不满,但是下人们看德高望重的周姑姑对新王妃恭恭敬敬,他们自然不好说什么,再加上新王妃还给涨了例银,他们自然也不好说什么,却没想到这乞巧竟然大庭广众之下,公然质疑王妃。这乞巧是景王殿下奶娘的女儿,是景王府中的婢女总管,平日里都把自己当做王府内的半个主子,平日里对待下人也是耀武扬威,她对景王殿下众所周知。这一时间,看笑话的人自然多了一点。
沈听雨轻轻端起桌子上的瓷杯,抿了一口茶,抬眸看向乞巧,笑道,“有何不妥?”
乞巧对上沈听雨的眸子说道,“这王府里的婢女一直是奴婢在管,觅荷姐姐初入王府就掌管王府婢女,恐怕有些不能胜任吧。”这乞巧也真够嚣张的,直接说觅荷不能胜任,看着沈听雨的脸色,乞巧有轻笑一声,轻蔑地说道,“毕竟觅荷姐姐陪王妃在青川住了那么多年,回京也没多久,这王府里的事情自然要生疏一些,不去奴婢还管着王府的婢女,等觅荷姐姐什么时候熟悉了王府里的事务,再让她来协助也可以。”这乞巧嘴上虽然说觅荷,可实则是指桑骂槐,说沈听雨是个乡下丫头。
“放肆!”周姑姑厉喝一声,真是一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丫头,“这是王爷明媒正娶的王妃,景王府的女主人,主子安排何时落到你一个婢女插嘴了!规矩都学到肚子里去了吗?!”转而又对沈听雨福身说道,“是老身管教不严。”
“姑姑言重了。”沈听雨放下手中的瓷杯,起身扶起周姑姑,眼神淡淡地落在了乞巧的身上,说道,“乞巧,自王爷被赐府以来,你就在景王府,可算是景王府的老人了。”
听到沈听雨说她是府中老人,乞巧挺了挺腰杆,头微微扬起。接着听沈听雨轻笑一声,然后厉声说道,“一个奶娘的女儿,也敢在王府倚老卖老!”看也不看乞巧一眼,说道,“觅荷虽陪本妃在青川三年,但是她可是由宫中的嬷嬷亲自调教,岂是你一个下作的婢子可以比的?!王府对你还真是仁慈,你若是在沈府,做粗使丫鬟还不够格!”
“你!”乞巧何时在众人面前丟过如此脸面,硬着脖子怼了回去,“这是景王府,不是王妃的丞相府!”
沈听雨托着长长的裙摆,走到桌边,听到乞巧的话,转身凌厉地说道,“一个奴婢竟敢顶撞本妃,今日就算是王爷在这儿,他也不会插手本妃的安排!身为奴婢,以下犯上,按照王府的规矩该如何处置,你应该比本妃清楚。”
“你敢!”乞巧怒瞪着沈听雨,在心里她一直以为她可以做周希慎的王妃,但是没有想到会有一个沈听雨,“王爷是不会放过你的!”
“那就试试!来人!”沈听雨扬声喝道,“乞巧,以上犯下,出言不逊,拉出去杖责二十,贬为粗使丫鬟,发配别庄,没有召令不得回府!”
“王爷……我要见王爷……”几个粗使婆子将挣扎着的乞巧拉了出去,周姑姑沉着一张脸说道,“拉远点,别污了王妃的耳朵。”
沈听雨看着堂下恭恭敬敬的下人们,说道,“本妃一向赏罚分明。”转而说道,“觅荷,青颖。”
“奴婢在。”两个人忙走到堂下,只听见沈听雨说道,“你们虽然是跟本妃从沈府过来的,但从此刻起皆为王府的人,在王府要恪守本分,兢兢业业,若是要本妃发现玩忽职守,定不轻饶!本妃限你们三日之内,熟悉王府一切事务。”
“奴婢遵旨。”
周姑姑颇为赞赏地看着沈听雨,这才是大家之气。
“这个进门的王妃可真是不简单啊,三两句话就把乞巧给打发了。”
“这乞巧平日里耀武扬威惯了,也太自不量力,跟着王妃对着干。”
接着一个低低的声音传来,“我邻居的表哥的二舅妈的侄子在宫里做太监,听他说这王妃可是咱们王爷亲自去求皇上求来的,人家是丞相之女,太子妃的妹妹,莫里大将军的外甥女,何等的高贵,岂是乞巧一个小小丫头可以比的……”
几个丫鬟小厮凑在一起,低声讨论着新来的王妃,却不知被路过的某个王爷全部听进了耳朵里,侧身问身后的凌影,“王妃今日都做了什么事?”
“今日王妃训示下人,乞巧大庭广众之下出言不逊顶撞王妃,王妃杖责了她二十大板,贬为粗使丫鬟,发配别庄,并且没有召令不得回府。”凌影一一作答,回答要后,又说道,“方才奶娘来找王爷,被属下拦了下来。”
周希慎听了眼里染满笑意,“果真不是吃亏的主儿。你去给奶娘送点银子,让她回老家养老吧。”说着甩袖朝别亦阁走去,一下午不见,还真有点想他的新婚小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