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下药的白安沉停了一会儿才恢复下来,抬头看向一旁的周希慎,轻笑一声,“多谢王爷手下留情。”
“方才是本王对你无礼,为何还要谢本王?”周希慎笑着问道。一点也没有愧疚之感。
“谢殿下手下留情,就我这身子骨,恐怕真的承受不了殿下的一掌啊。”白安沉从容不迫地看向周希慎,接过药童捡起的手炉,笑道,“殿下,白某没有武功,没有内力,您就不必试探了。”说着白安沉走到药田内,命药童挖周希慎所需的药材。
周希慎试探的目光落在白安沉手中的火炉上,问道,“都已经是三月中旬了,白谷主还是这么怕冷?”
白安沉温和一笑,“老毛病了。”转身走到药田旁由稻草搭建的凉亭,两个小药童端着一壶刚沏好的茶过来,“殿下,要不要尝尝我们这的茶,虽比不上敏宣王府的茶,却别有一番滋味。”
“白谷主医术高超,怎么会让自己感染恶疾呢?一个医者若是连自己的病都治不了,又如何让别人相信您的医术呢?”
“谷主的病是为了救夫人……”一旁的药童忍不住替白安沉辩解。
“茵陈。”白安沉出声警告道,那名叫茵陈的药童忙住口,低着头退到了一遍,白安沉信手倒了一杯茶,声音温润如玉,“再内人怀犬子时,身中剧毒,为了保他们母子平安,我将其毒引到了自己的身上,这才落下了旧疾。”
“哦?这个世界上还有白谷主不能解的毒。”
白安沉微微一笑,“自然,这个世界上毒有千万种,虽然我相信每一种毒都有自己的解法,只不过是付出代价的大小罢了。”
“那夫人所中何毒啊?”
白安沉对上周希慎的眸子,一字一句地说道,“天下无解之毒——寒冰煞!”
周希慎眸子一沉,冷声问道,“这不是无解之毒吗?为什么夫人她……”
“寒冰煞的是无解之毒,这个世界上的确没有可以解它的解药,但是却有解决它的方法,只不过代价大了一些而已。”白安沉声音淡淡的,仿佛再谈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为了保内子性命,我翻阅了所有的医药典籍,寻遍了世间高人,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我从一位已故的医者书里寻到了方法——以血换血,我连续数月服用解毒养身之药,然后将其毒血全部换到了我的身上,便保了他们母子一命,而我虽然侥幸活了下来,却落下了旧疾。”原来寒冰煞有解毒方法,只不过需要以命换命而已,周希慎此刻感觉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笑话,他的听雨可以不用死。
白安沉看着有些出神的周希慎,轻声唤道,“殿下?殿下?”
“没事了。”周希慎回过神来,“谷主可知,本王的王妃也中了此毒,可惜她没有夫人幸运,十年前便已去世。”
“王爷请节哀。”
方才去采药的药童背着药篓走过来,“谷主,药已经采好了。”
“给王爷吧。”然后吩咐道,“首乌,茵陈你们两个送王爷出谷。”
“多谢。”周希慎走出凉亭数步忽然停止脚步,问道,“是她吗?”
“王爷问的是谁?她是谁?”白安沉淡淡地问道,随即说道,“不是,她是本谷主的妻子,不是王爷的故人。”
“打扰了。”周希慎眸子一沉,大步离开。
“咳咳咳咳……”周希慎的身影一消失,白安沉再也忍不住,捂着胸口猛咳了起来,白英忙倒杯热茶递给他,却发现他的帕子上已经咳出血,大惊,“谷主,您……”
“无碍。”白安沉收起帕子,嘱咐道,“不许告诉夫人,否则谷规处置。”目光落到朝这边跑来的几个孩子身上,努力恢复了正常。
昆仙山。
无寻抬头仰望那高耸入云的山,一眼望不到山顶,“这边是昆仙山的主峰,听闻有仙人居住。”傅明姝走到无寻身边说道,“这么高,而且壁石光滑,就算是绝世高人也很难上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