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谁不是明主。”莫夜朗目光变得冷峻,口吻却是平淡。
女人挑衅得说道:“谁那是当家,我便说的是谁。”
“你又怎么能确信,你所见便是真呢”莫夜朗反问着她。
女人精明的眼睛恍惚出现了一丝疑虑,却要强支撑着微薄的气势,回击道:“那时候,你才那么小,又能知道什么”
莫夜朗嘴角微微勾起,轻叹声:“爷爷在时,念你们家这么些年的操劳,让我叫你一声小姑。你也算是从小长在他身边,生在莫家。倘若有些事真如你知道的那样,你真的以为自己能够和办公室的实习生一走了之,逃到国外,安安稳稳生活这么多年”
女人眼中的信念仿佛崩塌,恍惚得问:“什么这么多年来我我信得都是假的”
“有人告诉我,我一直忠心的莫家,暗藏猫腻那时,正好莫家出了很多事刘意远的父母也在那时死了我那时觉得我们家族可笑极了我要改变家族的命运,不能做刽子手的帮凶我这么些年来的骄傲,原来都只是一种无知”女人胸膛起伏,好似在颤抖,她仿若从梦中惊醒,分不清现实与虚幻。
茫然中,她如落水之人看到木筏,求生一般扑向门框旁的百合花。
女人拥抱着地上的百合花,花朵娇艳欲滴,是一束美丽的花,但也是一束普通的花,花房内任何一株花都与它一样。
可女人却视若珍宝,用手轻拂去沾染在包装纸夹缝中的泥土。
她回到了她的梦里,表情逐渐变得骄傲,发丝在她指尖缠绕,她声音里充斥着炫耀,而那种炫耀来自于心底最踏实的幸福,“那年,我十六岁,我遇见了他,他是这个虚伪世界中唯一的真实。”
北北看着她那双闪烁着星光的眼睛,一股生命的活力涌现而出,时间在此刻变得虚无。北北仿佛看到了一位骄傲年轻的十六岁少女,穿着礼裙走在人群中熠熠发光,明艳不可方无。
少女走进市中心那栋最富丽堂皇的大厦,推开顶楼那间办公室,“莫叔叔,我回来了。这次商会办的很成功。”
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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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窗前,俯视着商业帝国的男人,无视着她的存在,只唤她一同站到窗边。
而有人却为她打翻了手里的咖啡,眼睛从此再也没有离开过她。
女人取下玻璃瓶中那束干枯的花,她只是刚一碰触,花头就掉了下来,只剩下孤零零的枯干。
当北北伸出手想帮她把枯枝取出时,女人一把夺走花瓶,警告着北北:“不要碰我的东西。”
女人用手把枯枝挑出,弃在地上,把新鲜的花朵插入瓶中,脚踩过枯干,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迎着屋顶投射进来的稀疏光芒,观赏着她的花。
女人捧着她的花,在房间内轻盈地旋转着舞步,她表情含笑,却浸满了苦涩,“有的人,真的傻。为了和我跳舞,愿意抛弃似锦前程,跟我一起到海外流亡。”
女人的脚踩在华尔兹的旋律上,哒哒哒,飘扬的裙摆,旋转的脚尖,她的声音飘飘得传入北北和莫夜朗的耳中,“他刚毕业,凭借着一份企业规划书,被莫家破格录取。能力,天赋,他都有可偏偏为了我,就放弃了一切”
女人说着,舞步缓缓停止了,抬头仰望着那束光,肩膀微微颤抖着,声音哽咽得说道:“多傻的人。”
莫夜朗问道:“据我所知,你们在国外生活得不错。为什么突然回来。”
女人从床垫下拿出一本病历,说道:“我生病了,癌症。”
她轻轻抚摸着秀发,手顺着发梢移到了发尖,一掀,长发垂落,露出头顶。
“你的头发”北北微微愣住。
女人踢了脚地上的假发,坦然地说道:“嗯,做化疗,头发全部掉光了。”
女人顺势躺在了床垫上,身子覆盖住床单的窟窿,慵懒得伸了一个拦腰,袖子跑了上去,露出她满是针眼的胳膊。
“收起你们怜悯的表情,比起你,莫夜朗,我要幸福得多。我是自由活着的。”女人骄傲得扬起头,眼眶却湿润了。
女人把手臂搭在双眼上,藏起来自己的表情,极力克制着声音,平缓地叙述着:“为了给我治病,他背着我在做金融理财。起初,他赚了很多钱,给我用最好的药,找最好的医生,但,慢慢的,他来医院看我的次数愈来愈少了。尽管,每次他来见我时,表情总是笑着,让我不要担心,但我知道,他一定有事瞒着我。”
“最后一次,他来医院看我,为了让我开心,把自己的头发也剃光了。”女人说着笑了起来,而眼泪也缓缓从肌肤的缝隙下流出,“他说,他要回国处理一些事情,很快就会回来。”
“回国后,他的手机便一直打不通。我等了一个月,终于忍耐不了,也回国了。”女人说着,坐起身来,从床垫抽出一张广告单。
北北看着广告单上那抹鲜红的口红,即刻认出,说道:“财雪金融”
女人皱了皱眉,“你们也知道”
“我们正在查这家公司。”北北说道。
女人喃喃道:“看来,这件事真的不是莫家在捣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