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瞬,舒言只觉得自己被悬置在了半空中一样,哪怕风轻轻一吹,她都会往一边倒,掉下去,摔个粉身碎骨,血肉模糊。
双腿,不由一软,舒言双手紧紧地拽住扶手钢管,忽然就再也迈不开步子。
走了几步的傅珩尧发现后面的人没有跟上来,一回头,便看到舒言紧拧着眉头闭着双眼站在脚手架的一头,双手死死地扶手钢管,一动都不敢动。
因为太过用力,她的手指关节,都有些泛白。
风,吹乱了她微卷的黑色长发,就像黑色的曼陀沙华,在空中随性飞舞,妖冶,妩媚至极。
她一张白净的小脸,在强烈的太阳光下,如蝉翼般,近乎透亮,光泽莹润,那如白瓷般的细长脖颈。
傅珩尧一双深邃的黑眸,暗芒闪烁,莞尔间,人已经走回了舒言的身边。
他伸手过去,宽厚的大掌,将舒言微凉的小手,包裹住。
“走吧。”
带着淡淡烟草味的清冽气息,随风,从鼻尖掠过,当男人温热而略微带着湿意的大掌落在舒言手背上的那一瞬,她猛然地睁开双眼,映入她眼帘的,是男人高大又挺拔的卓然身姿。
男人遒劲有力的大掌,将她握紧,舒言心里的害怕,似乎随着通过手背的皮肤,传递到她身体里的男人的体温,而被一点点地驱散。
鬼使神差地,她任由傅珩尧牵着,看着他挺拔宽厚的双肩,跟随着他的步伐,一步步朝那一头走去。
三四十米的悬空脚手架是怎么走完的,她也不知道。
只是,在走完了之后,她依旧紧紧地反握着傅珩尧的手,没有松开。
傅珩尧格外幽深的目光,看一眼他们十指交缠的双手,然后,又落在舒言的脸上,微弯着唇角,似笑非笑地道,“还要我牵你过去吗?”
舒言回过神来,手像是触电似地,立刻便要从傅珩尧的大手里抽出来。
只不过,傅珩尧却没放。
“不用了,四叔,我自己过去就好。”
傅珩尧扬唇,这才松开了她的手。
舒言在心里吁了口气,大步朝不远处想要跳楼的男子走去。
她清楚,傅珩尧之所以会带她这个公关部的总监来,目的,为的就是让她安抚想要跳楼寻死的男子。
傅珩尧看着迈开步子的舒言,双手抄进裤子口袋里,闲庭信步地跟在了她的身后。
“你们不要过来,让我死,让我去死。”
舒言一靠近,便听到了寻死男子的哭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