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正在跟欧洲那边视讯会议的傅珩尧自然也听到开门的声音,一想到很有可能是舒言来了,他什么也顾不得,站起来便大步往外走去。
门口,舒言一瞬不瞬地看着刚洗完澡的南琳,心跳和呼吸,几乎都是处于停滞状态的,当看到那个再熟悉不过的欣长又挺拔的男人身影,也穿着一款同样的藏青色浴袍从书房里走出来的时候,舒言只觉得,自己的脖子瞬间被一只有力的大手给掐住了。
那有力的大手,越收越紧,紧到她几乎就要窒息而亡!
傅珩尧那黑硬的发稍,还在滴着水珠,任凭谁都看得出来,他和南琳一样,刚刚洗过澡。
“对不起,打扰了!”
话音落下的下一瞬,舒言像逃一样,倏地转身,“砰”的一声将门甩上,箭步离开。
傅珩尧看着门口消失的那道纤柔的身影,闭上双眼,抬手,按了按有些疲惫的眉宇。
“谁让你穿我的浴袍的?”
傅珩尧低沉而略微嘶哑的声音,近乎咆哮,带着从未有过的戾气和怒意。
南琳被吓得浑身一颤,几乎要哭出来。
这么多年来,哪怕是面对谷雨的无理取闹,傅珩尧的火气,也没有像此刻般,如此大过。
“对不起,老板!我的衣服全湿了,还没来得及烘干。”南琳低下头去,委屈的声音里,几乎带了一丝颤抖。
傅珩尧摁着眉宇,将胸腔里的那股子怒意,努力地压了压,“把衣服烘干,换上赶紧给我闪人。”
“是,我知道了。”
……
舒言一脚油门将车开出了盛世一品,却并没有回公司,而是随便找了一个她自己都不知道是哪的没有人的角落,停了下来。
一旁的手机,不停地响起,舒言拿过来一看,是唐语倩打过来的。
实在是无心处理公事,舒言直接关了机。
靠近椅背里,闭上双眼,一颗心,像是被撕裂了般,难受的要命。
当初知道傅时境和江南希在一起,并且偷偷换子,也不过是此刻的这般心情。
她这是被再次抛弃了吗?
傅珩尧和别的女人上了床,也不要她了吗?
他说过的,除了她,他没有别的女人。
他骗她,他也骗她!
这一刻,舒言难过的想要死去,可是,为什么,她却哭不出来,一点儿也哭不出来!
难道,是因为,她和傅珩尧的这段关系,原本就不应该开始的吗?
……
傅珩尧的手机被暴雨给彻底打湿了,等他拿出来要给舒言打电话的时候,才发现手机自动关机了。
等他把手机擦干,充电开机,打给舒言的时候,那头传来的,只有“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的提示音。
虽然他心里很清楚,舒言绝对不是那种一伤心难过就做傻事的蠢女人,但是,一种从未有过的焦虑不安,却在他的胸腔里越涌越浓,让他除了见到舒言,什么也不想做,也做不了。
快速地换了衣服,拿过车钥匙,傅珩尧大步出了公寓,往傅氏的办公大楼而去。
来到公司,他并没有去自己的办公室,而是直接去了公关部。
公关部的员工看到急匆匆大步走进他们部门傅珩尧,都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纷纷站了起来,恭敬地唤一声“总裁”。
不过,傅珩尧却没有功夫理会任何人,径直大步往舒言的办公室走去。
正埋头工作的唐语倩注意到突然出现的傅珩尧,“嗖”的一下就站了起来,立刻恭敬地叫道,“总裁。”
傅珩尧根本没理她,像一阵风一样,从她的面前刮过,进了舒言的办公室。
可是,里面却空无一人。
“你老板呢?”
唐语倩心里一个寒噤,却不敢迟疑,立刻回答道,“老大下午两点多的时候出去了,一直没有回来。”
“打她手机,让她回来。”
唐语倩浑身一颤,“打过了,但她手机关机了。”
傅珩尧染了霜意的英俊眉宇骤然一拧,一个字也没有再多说,转身又大步离开了。
众人看着傅珩尧又匆匆离开的冷俊身影,心里都不禁好奇,他们总裁这是怎么啦?不会是他们老大,得罪他了吧?
……
在公司没有找到舒言,想到舒言这几天下班后都回大宅照顾小七月,傅珩尧又直接回大宅去。
路上,他打了好几通舒言的电话,可传来的,仍旧是关机的提示音。
心情,是一种从未有过的焦虑与急切,因为实在是太急,傅珩尧甚至是闯了几个红灯,用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傅家大宅。
“珩尧,我正想打电话给你呢,没想到你竟然就回来了。”
傅珩尧一迈进主楼的大门,老太太便大步迎了过去,看着他道。
“小寒呢?”傅珩尧看到老太太,劈头盖脸就是这三个字。
“小寒!”老太太一头雾水,“小寒怎么啦?她没有回来呀!”
“小寒!”
不远处的大厅里,忽然传来了一个有些熟悉的老者的声音,傅珩尧寻声看去,出现在他视线里的,是谷鸣和谷雨父女俩。
他没有料到,谷鸣竟然会亲自带着谷雨登门了。
此刻,就算他的心里再不安,再焦虑,也不得很暂时压下。
“珩尧,傅夫人,能不能告诉我,你们所说的‘小寒’,是哪位?”
谷鸣看着傅珩尧和老太太,那双浑浊的瞳仁里,流露出来的情绪,是一种无比的激动,还有一种对亲人的无比思念,又或者,更多的是像一个老父亲对孩子的挂念,他出口的声音,更是带着一丝颤抖的哽咽。
傅珩尧看着谷鸣,眉宇不禁淡淡一拧,眼里涌起一抹困惑来。
老太太因为原本就对谷鸣和谷雨就有意见,所以,并没有什么好脸色地回答道,“小寒就是被你的这位千金宝贝羞辱的我们家孙媳妇儿,舒言。”
虽然老太太清楚,舒言和傅时境已经不可能再在一起,可是,她习惯了在外人面前说,舒言是她的孙媳妇儿。
“哦,哦!”谷鸣点点头,那双浑浊的深邃眼窝里,明显有巨大的失落划过,“原来如此,是我糊涂了。”
“谷老。”傅珩尧这才淡淡地跟谷鸣打招呼,却并没有理会谷鸣身后的谷雨。
“珩尧。”谷雨回过神来,恢复那个优雅的千金大小姐模样,温柔地叫了傅珩尧一声。
“谷首领,谷小姐,既然珩尧已经回来了,那事情也就好办了,先请坐吧。”不远处的老爷子对着谷鸣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淡淡地开口道。
谷鸣收起眼底的那抹巨大的失落,点点头,“傅先生客气了。”
“谢谢伯父。”
说着,谷雨和谷鸣一起,来到沙发前坐下。
傅珩尧看一眼老太太,然后伸手搂过老太太的肩膀,和她一起走到在谷鸣他们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刚才我们提到‘小寒’的时候,谷老对这个乳名似乎格外的有感触!”坐下后,傅珩尧掀眸看着谷鸣,性感的薄唇浅勾,似笑非笑地道。
谷雨一瞬不瞬地看着傅珩尧,保持着优雅又得体的微笑,舍不得将目光挪开哪怕一秒。
谷鸣微不可闻地叹息一声,点点头,微眯起眼睛,眼里,有抑制不住的痛苦溢了出来,然后缓缓地道,“不瞒大家,我大女儿的乳名,便叫做‘小寒’。”
“你大女儿?你不是就只有谷雨这一个女儿吗?”老太太困惑地问道。
谷鸣摇摇头,他今天带着谷雨来傅家求得原谅的,所以,并不打算对傅家的人,隐瞒他还有一个大女儿的事实。
“小雨还有一个姐姐,是我的第一任太太生的,当年我太太难产,大出血,留下孩子,走了。”
“哦,原本如此!”老太太和老爷子皆是点点头,老太太又好奇地问道,“那怎么从来没有听人提起过你的大女儿?”
谷鸣又是一声微不可闻地叹息,“二十多年前,她离开了家,便再也没回来过,一直到现在,都杳无音信。”
“啧啧!”老太太感叹,“这么多年来抛下亲人不闻不问,也真是够狠心的!”
“老婆子。”老爷子警告地瞪了老太太一眼。
老太太接收到老爷子的目光,撇了撇嘴,这才意识到,自己说多了。
听了谷鸣的话,傅珩尧英挺的眉峰微微一拢,没有再多问什么。
“对了,不知道你们的孙媳妇舒言舒小姐,为什么会有‘小寒’这个名字,也是她的乳名吗?”谷鸣好奇地问道。
任何和他的大女儿谷瑶有关的东西,谷鸣都不想放过。
“我们家小寒是农历一月六日这天生的,所以叫‘小寒’!”老太太心直口快,立刻就回答了。
老爷子又淡淡地斜睨了老太太一眼。
这老太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