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瑶，你知道我是谁吗？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当然，你是北京瑞达国际集团的董事长，是我曾经最想要嫁的人，也是我女儿舒言的父亲，你叫穆山峥。”
穆山峥怔怔地看着眼前的谷瑶，她那双漂亮又干净的眸子里，在她说出这所有的事实的时候，平静的没有任何一丝丝的波澜。
她说，他是她曾经最想要嫁的人。
她说，她是他女儿舒言的父亲。
她说，他叫穆山峥。
可是，她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都犹如一根厉刺，深深地扎在了他胸口的位置，痛的他呼吸困难，全身痉挛。
因为她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那么淡漠无情，不带一丁点儿温度，甚至是像是一把冰冷的剑，浑身都散发着寒光。
“小瑶，你告诉我，当初，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谷瑶看着眼前几乎都有些摇摇欲坠的穆山峥，忽然就淡淡扬起唇角，笑了。
她优雅的笑容里，意味难明，看得穆山峥更加的胆战心惊。
“穆山峥，如果当初我不爱你，我会背着所有的亲人，想要偷偷地跑去跟你领证结婚？！如果当初我不爱你，在发现怀了你的孩子后，我会选择隐瞒所有的人，一个人离开？！如果当初我不爱你，我会一个人躺在一间狭窄的屋子里，在没有任何人的帮助下，痛的死去活来不顾性命地只为生下你的女儿？！如果当成我不爱你，我会成全你和宣茵，看着你们在比翼双飞，出双入对？！”
说着，小瑶又笑了，此刻的笑容里，带着的却尽是自嘲与讥诮。
“我当初就是爱你爱的太傻，所以被蒙蔽了双眼，什么也看不清楚，却还要自己一个人默默地承受所有。”
“……不！不！”穆山峥摇头，无比震惊地摇头。
如果说，小瑶一开始的淡漠，像无数根刺扎进了他胸口，那么此刻，她所有爱他的话，就像一柄柄利剑，刺进他的心脏，他的整颗心刹那间四分五裂，此刻从未有过的痛苦与悔恨，全部涌上了心头。
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穆山峥握紧小瑶的肩头，低声怒吼道，“既然你爱我，为什么你还要离开，为什么你还要怀着我的孩子，一个人悄无声息地离开？……你告诉我，告诉我？”
小瑶看着他，摇头笑了，就好像听到这个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般。
明明眼前穆山峥的表情那么悲伤那么痛苦，仿佛万念俱灰，可是，她却那么不厚道地笑了，甚至是有点不像她。
“穆山峥，离开的理由，还需要我来亲口告诉你吗？”
穆山峥摇头，愈发地掐紧了小瑶的肩膀，痛苦又绝望的泪水，早已流了满面。
“你说呀，到底因为什么，因为什么你要这么狠心？要抛下我？要让我们的女儿，从小到大都没有父亲？”
小瑶看着他，肩膀上的痛意，一阵阵传来，就好像她的骨头，随时都有可能捏碎在穆山峥的掌心里一般。
可是，她却并没有挣扎，甚至是连眉头都没有蹙一下。
她只是悲凉又无奈地一声叹息，尔后撇开视线，不去看穆山峥，恢复刚才那副平淡又漠然的样子，淡淡地问道，“穆山峥，难道你忘记了，当年，你对宣茵说过了些什么，又对周正生做过什么吗？”
穆山峥摇头，“我忘了什么？我对宣茵又说了什么？我对周正生，又做过什么？你告诉我！”
小瑶听着穆山峥装无辜的话，不禁又笑了笑，视线，再次落在了他的脸上。
“穆山峥，难道，真的要我提醒你吗？”
穆山峥模糊的泪眼看着她，亦是笑了。
“小瑶，你是想跟告诉我，当年我爱的人不是你，是宣茵，对吗？你还想告诉我，当年周正生的死，是我派人安排的，是吗？”
谷瑶眉心微蹙一下，“难道不是吗？”
穆山峥闭上双眼，深深地吁了口气，泪水，犹如河流，顺着眼角不断淌下。
果然呀，因为一个宣茵，所有的一切都被改变了，他的一生都被彻底地毁了。
“小瑶，事到如今，我只求你一件事。”片刻之后，穆山峥睁开双眼，微笑着请求小瑶道。
小瑶似乎明白了什么，所以，问道，“什么事？”
“跟我回北京，把当年发生的一切事情，跟宣茵对质清楚，让一切水落石出。”
小瑶摇头，“没有必要了！当年不管谁对谁错，都没有必要再去弄清楚！我现在有丈夫，有孩子，我过的很好，我很幸福。”
“可是我不幸福！”倏地，穆山峥便再次低吼出声，“小瑶，你知道这些年来，我过的有多痛苦吗？”
“我没有一天是不想你的，哪怕跟宣茵睡在同一张床上，我梦境里出现的人，也都只有你！我没有爱过宣茵，哪怕一天，一丁点都没有！从我们认识到现在，我爱的人，从来都只有你一个！我想要娶的人，也从来都只有你一个！”
小瑶眉心微蹙，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那你为什么还要娶宣茵？为什么？”
提到这里，穆山峥黯然垂下头去，脸上，尽是灰败痛苦之情。
“你离开后，我派人到处找你，日子也过的一天比一天消沉，那段时间，是宣茵，三天两头便拿了你的东西来找我，安慰我。”
说着，穆山峥顿了顿，眉头紧拧一下，才又道，“我不想见宣茵，但是却很想拿到任何一件曾属于的东西，也很想从她的嘴里听到关于你小时候的所有事情！所以，宣茵就经常我和呆在一起。”
“有一次，我喝醉了，把她当成了你，和她发生了关系，导致她怀了孩子。”
小瑶看着他，那双澄亮的漂亮眸子里，淡淡氤氲起一层雾气来。
到底有多少事情，是一场误会！
又到底有多少的事情，是宣茵一手谋划的，目的，只是为了拆散她和穆山峥，同时，把穆山峥变成她自己的！
“当时她来找我，说怀了我的孩子的时候，我明确地告诉她，我不会娶她，我会等你回来！她当时什么也没有说，然后自己跑去把孩子给打掉了。”
“她真的打掉了孩子吗？”
穆山峥抬起头来，看着小瑶苦笑一下，摇头道，“没有！她当时其实根本没有怀孕，只不过是骗我罢了！但我当时浑浑噩噩的，根本就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也没有想过，她会利用怀孕的事情来骗我。”
这件事情，他也是前几个月，开始怀疑宣茵的时候，想到才查出来的。
“在她说她打掉了孩子，也不需要我对她负责任后，我对她心怀愧疚，就渐渐地开始不排斥她接近我了。”
小瑶听着，不禁嗤笑一声。
从小到大，宣茵都是最会演戏的，所有人都可以被她骗的团团转，很多时候，甚至是包括她自己。
“再后来，我又一次醉酒，和她真的发生了关系，而她，也真的怀孕了。”
“所以，你就娶了她？”
穆山峥紧拧着眉头，沉沉地点了点头，却不敢抬眸，去看小瑶一眼。
“你娶了她，是对的，要不然，这些年来，瑞达集团怎么会壮大的如此之快！”
“小瑶，……”穆山峥抬眸，痛苦地看着小瑶，“为什么到了现在，你还要说这样的风凉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