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些许小伤，不要紧的。”李万里在温莎耳边轻轻地道，他的声音温柔得让温莎起了鸡皮疙瘩。
温莎无语：“……”
她轻轻摇了摇头，又不敢用力挣开他怀抱，便挣扎着腾了些空间，用双手把绑带解开，细细观察李万里的心口伤疤，语气懊恼：“我下手太狠了，若是把你真的伤到了，可怎么办……”
李万里的胸口处，一团染红的帕子被温莎随手一拨，掉了下去。
李万里依然赤裸着上身，温莎的手扫过他的胸膛，激起他细小的疙瘩。
如此暧昧的场景，两人均浑然不觉有何不妥。
温莎试着用手摸了摸她刺的刀口，微微用了些力气，刀口处又流了些血。
“不疼的。”李万里听到自己的声音，前所未有的低哑，他再次摇头，“不疼的，我……我很高兴。”
温莎目光定定望着李万里心口处的疤痕，似乎带着一丝忧伤，又带着一丝释怀：“真的不疼吗”
她又从怀里掏出雪儿四姐妹送给她的白帕子，轻轻替他擦去渗出来的血迹，又默默割开一条绑带，想要替他绑上。
李万里大着胆子再次握住温莎的双手，温和地看着她发红的眼睛：“没事的，不用忙这些。”
“嗯……”温莎把声音压低，看着李万里胸腔的片片淤青，目光有些不自然，“我想到一事，方才那刺客说，他听从什么上面吩咐……”
李万里笑了：“此事我会去处理，你且放宽心。”
温莎嘴角泛起一个诡异的微笑，似是意识到这样笑不妥，她连忙收起了笑容。
“真的”
她这模样，在李万里心里，细细地开出一个坑，填尽了满满盈盈的幸福感。
“我要先出去做事了，万幸你没有染疫。”温莎长吁一口气，挣开了李万里的手，绕到他身后，帮他把衣裳挂上。
“将军！将军！我们回来了！”小豹在外面喊。
温莎松了一口气，眼睛一眯，大声道：“进来。”
似乎意识到不妥，她连忙与李万里道：“我要去看一下小虎筹粮的事，你就先在这里吃点苦。记住，咱用的是苦肉计哈，你别把我卖了。”
李万里只觉得心里激荡，道了一声：“好。”
温莎冲他莞尔一笑，随即转过身去，冲小豹吼了声。
“把他俩给我看紧了！”
这一声巨喝，把正沉浸在温莎从未有过的温柔中的李万里吓了一跳：“.........”
小豹带着依然被捆着的李千里进来，他先是把李千里扔一边，再去仔细瞧李万里的神情，与他胸前被温莎绑好的歪歪扭扭的伤口。
“嘻嘻，”小豹对李万里挤眉弄眼的：“看你这么弱，我就不绑你了。”
李万里没有作声，忽视了李千里关切的眼神，全副身心都在外头的温莎身上。
他听到有人与温莎说话，似乎说的是“曹公子来了”。
“曹公子是谁”李万里忽然出声问小豹。
“哦，曹公子”小豹装模作样地思考一番，“这得看他爹了。若是他爹做得好，他就是巡抚家的贵公子；若是他爹做得不好，他就是咱们将军的帐中人。”
“帐中人什么意思”李万里的脸微微变了色。
小豹瞅了他一眼，打了个哈欠：“就是说，他爹若是不老实，这曹公子，便会成为将军会的相公。将军说了，她有先斩后奏之能，娶夫……嫁人也如是。”
他顺便屁巅屁颠地把之前他和温莎去曹方家对曹方威逼利诱，顺便调戏曹之阅的事情添油加醋描述了一番。
李千里何时见过如此不要脸的女人，当即就目瞪口呆地听着。他忽地感觉到一旁的二哥李万里似乎有些站立不稳，连忙蹦过去，挡了挡他，又见到李万里身上那些淤青和他被包扎的伤口，怒不可遏：“你们对我二哥做什么事了！”
李万里也很是生气，胸口一直起伏不定：“胡闹！婚姻大事，她……温……将军岂能如此！”
“嗤！”李千里与李万里同仇敌忾，赞同地道，“一个女的，不知廉耻！”
小豹横眉，“啪”地扇了李千里一个巴掌，后者对他怒目而视。
“你就是把眼睛瞪掉了，你也没辙。”小豹在嘴炮方面一直和小虎不分伯仲，“咱们将军，爱娶谁，就娶谁。”
李万里抬腿就往外面走，小豹急忙拦住他：“别以为我不敢绑你！将军说了，你们都得呆这！”
李万里眼眶微红，他直直往外走，被小豹横出一只脚，绊倒了。
他胸口的绑带破裂，血液渗出来，地面被染上了一朵暗红色的花。
“二哥！”李千里大喊，“二哥，你怎么了！”
李万里看着李千里，把眼泪逼了回去，哑声道：“扶我起来。”
“二哥，你伤口蹦开了！疼不疼”李千里自己也被绑，腾不出手，便跪在地上，让李万里支撑着自己站起来。
“疼不疼”
李万里忽地想起温莎之前问他的话。
疼不疼
当然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