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雨泽没有答话。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这便是依赖香火神道的悲哀。
“可无论我怎么求，他们还是走了，我的香火愿力一天一天枯竭，我也一天比一天虚弱，用不了多久，我便会失去神格，魂飞魄散。”
赵青书狂吼过后，整个人又沉寂了下来，喃喃道：“神道，呵呵，去他妈的神道！老子死了的时候，这帮凡人筑庙立身把我强留在人间，现在老子成了山神，他们又背弃了我，要让我魂飞魄散！”
“他们之前不让我死，后来又不让我活！他们算什么东西，凭什么这样摆布我？！”
赵青书口中发出癫狂的怒吼声，开口道：“我不想坐以待毙，所以便开始寻找各种方法，天见可怜，终于让我得到了那寄魂秘法！！”
“于是我毫不犹豫地修炼了秘法，然后从山上的坟冢里选取了一具尸身放入会阴地脉中培育，普通凡人的躯壳我看不上，不如培养一具强大的阴煞僵尸来作为肉身！”
赵青书有些神经质一般地看着白雨泽，大笑着问道：“你知道在僵尸刚刚小成的时候，我驾驭它去干嘛了吗？”
“你去杀了那些搬离流云山的村民。”
白雨泽抿了抿嘴，平静地开口道。
“对！没错！！”
赵青书狂笑出声道：“是不是特别爽？！那些贱民！我就是要让他们知道，失去了我的庇护，他们根本什么都不是！他们死干净了也不会有人来救他们！！”
“哈哈哈哈，你不知道吧，在我操控那僵尸杀掉他的血亲后辈们时，他居然还觉醒了一丝意识，想要来抵抗我！”
赵青书咬了咬牙道：“要不是对抗那僵尸自我觉醒的意识又花费了我不少的时间，今天在庙里时，我也未必不是你的对手！”
“疯子……”
白雨泽撇了撇嘴，想起了他祭炼僵尸时，那僵尸最后流下的血泪。
那其中，想必也充满了被迫亲手杀死自己骨肉后人的无尽痛苦吧。
“没错！我是疯了！从被那帮贱民们背弃，被他们留在那山神庙里一天天等死开始，我就已经疯了！！”
赵青书看向白雨泽，开口道：“你不要以为你会比我好到哪里去，你不要以为你的辖区现在香火鼎盛就没关系，那些贱民的信仰很脆弱的，哪怕你用命去维系，可只要有稍大一点的变故，他们就会毫不犹豫地抛弃你！”
“所以我明白了，只有自己强大才是最踏实可靠的！只有靠自己活着，才是真正的活着！”
“不管他是正法还是邪术，我就是要摆脱神道！就算是成为魔鬼也在所不惜！！”
赵青书像是在跟白雨泽说，又更像是在对他自己说。
“所以，白大神，你仔细想一想，你要拒绝我，拒绝寄魂秘法吗？”
赵青书死死盯着白雨泽，脸上有着一抹志在必得的狂笑。
白雨泽的手紧了紧，又倏地松开。
挣扎片刻后，白雨泽还是收回了自己的手。
“留下寄魂秘法，然后滚吧！”
白雨泽眸光低垂。
“哈哈哈哈哈！”
赵青书忍不住放声狂笑，即便他如今重伤虚弱，却都掩盖不住他那恣意的神态，就好像是蝼蚁征服了巨龙一般充满了成就感。
只不过他没注意到的是，白雨泽的手指在身后有节奏地悄然律动着，那柄青罗纸伞，也在赵青书的身后无声无息地遁入高天，消失不见……
PS:大家觉得赵青书的做法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