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弱?”菊川清一郎看了看四周架子上的肢体,头颅和眼睛。
又想了想刚刚看到的那个大桶里的东西,脸色变得煞白。
那个桶里面都是头发,一些内脏器官,以及血,他们打开的时候,还看到了白色的蛆虫在里面蠕动。
想到这里,菊川清一郎汗毛倒竖,又想吐了。
“你还好吗?”艾托伸手摸了摸对方的额头。
一片冰凉,还在冒汗。
居然这么害怕吗?
“他很弱的,你手上的麻醉枪,可以杀死他三次。”白发蓝眼的少年掏出了麻醉枪跟他示意。
“两针就能杀死一个人,这里面总共有六针,他的生死都由你说了算。”
“为什么要害怕一个能被你随手剥夺生命的人呢?”
“所以没必要害怕。”艾托语气认真的跟菊川清一郎说道。
这些话也是papa跟他说的。
志保姐害怕面对组织的实验体,这件事被papa知道了之后,他不屑一顾的按着艾托的头说:“你可不要跟雪莉那个女人学,居然会畏惧那种垃圾。”
“明明那种垃圾的生死都掌控在她手里,她居然会害怕对方,愧疚?呵,无用的情绪。”
“强者为什么要害怕弱者?你能杀了他,为什么要害怕他?”
“你会因为愧疚而害怕别人吗?艾维。”
“别让我失望。”
艾托当然不会让他失望,所以他当时的回答也很干脆。
“我知道了。”
面对琴酒时,他总是顺从的,所以回答也大多是我知道了、我明白了、好的。
他没有害怕的情绪,也不会有愧疚的情绪。
在陌生人面前他也许还会装一装,但是在拥有共同秘密的特殊朋友面前,他也就不再装了。
菊川清一郎看着笑容治愈的白发少年,听着对方声音轻柔的跟他说着的话语,煞白的脸色逐渐恢复了正常。
“我能……杀了他?”
“我不用……害怕他?”
他低声呢喃,彷佛在自言自语。
他在害怕什么呢?害怕对方残忍的杀人手段,害怕自己也会成为那些罐子中的收藏品。
但是……
对方很弱。
他握有可以杀死对方的武器。
“是的,所以没什么好害怕的,对吧。”艾托笑容灿烂的点点头。
“你只需握紧枪,然后对着他开枪,他就会死掉了,很简单吧。”他将麻醉枪放到菊川清一郎的手中,让对方握紧了枪,然后这么说道。
菊川清一郎也的确握紧了枪,然后长长的松了口气。
“你说得对。”他看着白发的少年,露出了从小培养出来的,满是礼仪气息的镇静笑容。
表演者不能轻易变脸,也不能让台下观众透过表情看出表演者内心的想法。
观众们能看出来的,都只是表演者想让他们看出来的东西罢了。
菊川清一郎重新恢复了狂言师家族继承人的气度。
一旁的青柳哲也见此神色莫名的看向了宫本艾托。
刚刚对方的那一系列发言,还真是……傲慢又冷酷。
主要意思大概就是,强者不用怕弱者,强者掌控弱者的生死。
因为对方很弱,能轻易被杀死,所以不用害怕对方。
这是教唆犯罪啊这是!
果然,最危险的是对方,自己的直觉没错。
小小年纪能说出这种话的,谁知道接受的是什么教育。
这就是财阀教继承人的方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