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着也倒吸一口气,谁也想不到,当初那个人人可欺的顾家的弃子,竟然会出落得这样了不起。
他们隔着远了,都不知道京中到底是什么情况,只听着徐家的儿子当了探花郎,顾文君当了状元。
一个第一,一个第二,好像分不出多少区别。
就是考中了!
现在顾瑜从京城回到将,她这么一说,他们就能够去想象、描绘。原来顾文君考了状元,还得了大宅子,拿了无数钱!
顾文君骑马游街,引得整个京城的女子街头撒花,扬名立万。
而且顾文君都已经封官了!
这内阁的学士不论大小几品几阶,那也是个京官啊!不管怎么样,他都比江东地方的小官好上数倍。
更重要的是,顾文君竟然还在张首辅张御正大人底下做事。
平头百姓不知道官阶大小,也不知道朝廷里的弯弯绕绕,但他们也知道首辅仅次于陛下之下,万官之上的大官!
顾文君能当这样的大人手下,那肯定厉害啊!
“顾文君真是了不得。”
“好样的,给我们江东长脸!”
“嘿嘿,人家顾文君都已经封官住大院了,连个信儿都没有递过,这顾家还做白日美梦呢。以前养都不养,现在还想白得一个状元儿子,想得美!”
人群里传来笑声。
“这不就有个现成的‘状元儿子’吗?”
有人说风凉话,“顾瑾非说自己是状元啊,真状元是状元,假状元也是状元嘛,大不了就是起个外号,对不对?”
“哈哈哈说得对,顾状元!”
顾瑾的美梦才做了不到半天,就被顾瑜撕扯了下来,摔在地上变得粉碎。
议论、哄笑像是蜂拥上来,围着他的梦拼命地踩。
他真像是摔了一样,脸上露出剧痛时才会有的痛苦神情,神色挣扎间,他脸部充血涨红,青筋泛紫,极其渗人。
周围的人看着都怕他会发病,连笑声都收起来。
顾长礼更是避之不及,恨不得夺门而出,他是真下不来台了。只有萧清乐还对自己这个宝贝儿子还有些不忍,目露关切地去拉。
“够了,别说了。”
萧清乐还说:“瑜儿,再大的事情什么不能关起门来说,你非要闹到外面做什么?爹娘送你去京城花了多少心思,废了多少力气,你怎么就变成这幅模样了!”
萧清乐不说话还好,一说,顾瑜两眼发红,死死地等着萧清乐。
“娘,我为什么变成这样子,你真不知道吗?”
她是坐着那辆破破烂烂的马车,跌沛流离地回到江东的。顾瑜也不想要这么落魄、凄惨地露面,但凡有些钱,她都会好好打理一番,再回来。
可是她没有啊!
因为顾家根本不管她的死活!
病了,出事了,坐牢了,顾家一声不吭,不仅没有帮她打点上下,更是连一丝消息都没有,好像全然消失一般。
可顾瑜回来,分明看到顾长礼和萧清乐还好好的,甚至连她那个废人一般的胞兄顾瑾都穿得整洁气派,端正贵气。
再看看她自己。
要是这身衣服再破一些,其他人就要把她顾瑜当成街边讨饭的女乞丐了!
顾瑜哪能不恨萧清乐。
她心里也恨顾文君,可顾瑜从来都把顾文君当成敌人比较着,她恨也恨习惯了。而现在顾瑜却恨上了自己的家人。
她怨毒地看着顾家三人,尤其是她的娘亲萧清乐。
“娘,是你先不肯认我,那就别怪我!”
顾瑜终于捅出:“顾文君比我们两个都小,是在后面生的!这就说明,你们两是在休妻之前好上的!”
顾长礼变色,大叫道:“没有的事!”
顾瑜讽刺:“既然不是爹,那就是别的男人咯!难怪爹一点也不把我们当回事,原来顾文君不是野种,我们两个才是……”
顾长礼被她的疯话气得要死。
萧清乐却手脚发软,整个僵住。顾长礼看她神情不对,一怔,怒火倏地被冷水浇下。
怎么回事,萧清乐一向刁蛮歹毒,她为什么就偏偏这么怕提到顾瑜、顾瑾的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