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一发之际,袆少城夹住马背的两只脚一使劲,身子一下子就侧翻落到战马的侧面,然后是腹下!
‘啾!’袆少城的瞳孔之中,一支箭擦着他的脸颊,犹如刀切豆腐一般一头扎进地下,箭羽犹自颤抖不已!
‘唏律律’
“嘭!”
战马倒地,这一下兔起鹘落,袆少城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战马压倒在地,向前摩擦了好长一段距离,震颤压迫之下,感觉骨头都散架了。
“嘶呼”袆少城挣扎着从马肚子下面爬出来,正好看到不远处一狼妖一战马,定睛一看,乃是袆远山的亲兵队长袆东来!
若是平日里相见,袆少城少不得与之寒暄几句,但是现在就算了,就算是袆远山,他都毫不犹豫地舍弃了,就更不要说这个死得不能再死了的亲兵队长。
“晦气!”袆少城暗骂一声,身旁一些侥幸逃脱一劫的残兵败将发出劫后余生的欢呼,然后双脚一打马腹,向前方逃跑。
袆少城四处看了看,潮流汹涌之中自己的亲兵不知道去了何处,总之是一点影子都没看着,这些昔日的下属,似乎也没有要停留下来礼让袆少城的意思,一阵一阵风一样不断地从袆少城的身边刮了过去!
袆少城眼神晦暗,暗自咬牙,大约犹豫了三分之一个呼吸的功夫,袆少城猛地一个跨步上马,一脚将一个骑着马的狼妖从马背之上踹了下去,然后自骑着他的马钻进了溃兵之中,很快就隐没不见了。
“啊!我的马!”被踹下马的狼妖望着远去的背影,不由得目眦欲裂,既是惊恐又是震怒,只是他却怎么看也追不上那个身影了!
这个仇,我记下了!
狼妖咬牙,将目光从远处收回,不坏好意地看着身后追上来的狼骑兵,决定将自己的痛哭转移到别的狼妖身上!
三步上
‘噗嗤!’骑着战马飞驰的狼骑兵一刀将一个突然要跃上自己马背的狼妖劈开,然后头也不回地消失无影。
不是每一个狼妖都这么能耐,能够从飞驰的战马之上将骑兵取代的。
倒在地上的狼妖再也没有机会站起来了,如潮水一般的狼族溃兵将一切倒在地上,踩踏了一遍又一遍!等溃兵经过之后,地上只剩下模糊的血肉,完全看不出是人是妖亦或是战马
狼族的士兵在溃逃,鳄族的士兵在追击。
自冯冬城西城门往各个方向,鳄族兵分五路;
一路往东城门。
一路往南城门。
一路往北城门。
一路往城主府军械库。
一路往狼牙街。
其中狼牙街这一路,由大将鄂掳亲自率领;往城主府、军械库的一路,兵将最多也最精锐。
其余三路兵马,领兵的同样是鳄族上将,都是七阶的存在。
虽然西面的山沟戈壁只能藏兵三十万,都是既可以藏三十万兵,也可以藏三十万将,对实力是没有限制的。
鳄族自然不至于财大气粗到藏三十万将的地步,但是调拨一批猛将到鄂掳的麾下,帮助他一齐攻城,这点资本还是充裕的。
“爹,你看!”鄂掳的身边,照例是亲儿子鄂乐,虽然鄂掳很想让自己的儿子尽快成长起来,但是并不意味着就一定要将他扔到其他将领那里去,鄂掳能够成为一军之主将,实力自然不是盖的,将鄂乐带到身边耳提面命,也能给他涨经验。
当然,最重要的是放心。
鄂乐正一边打着马跟着队伍行进,一边默默恢复之前大战消耗的体力,谁知走着走着就见到天空之中烈焰冲天!
鄂掳看到的时间并不比鄂乐晚,只是他没有说话而已,他看着远处的火焰呼吸不由得有些窒息;“加速前进!快!”
随着鄂掳的一声令下,数万大军提了速,哗啦啦盔甲抖得飞起向前小跑了起来,不一会的功夫就到了目的地——狼牙街!
“二长老,救救我的孩子!二长老,你在哪里啊?”
“娘!娘!你在哪里啊?哇”
“快走,快走!”
“二长老,你不是说过,要带我们去噩冬城的吗”
烈火肆虐的背景里,无数的鳄族从各种掩体之中逃窜出来,脸上的神色惊恐、慌张、愤怒、担忧
街道上,还未曾受到溃兵影响的一队狼族士兵正举着盾,提着枪,张弓射箭,将一个又一个被大火逼出来的鳄族射杀!面上或是麻木,或是浅笑,或是玩味,或是享受,不一而足。
“给我杀!”鄂掳目眦欲裂,也不止步,瞬间就带着小跑的鳄族军队冲锋了起来,在狼族军队卒起不意之下一头撞进了他们的队列中!
哪来的?
这是狼族兵将们的接敌之前的思考,但是没人或者妖能够给予他们答案,鳄族给他们的只有刀与箭!
一队普普通通的狼族士兵,面对刚刚打了一场大胜,正士气如虹的鳄族军队,再加上狼族士兵分散,主将袆崇山正在围困鄂望等鳄族精锐。
这一队狼族士兵的下场不言而喻,当鳄族一个冲锋过后,街面上就没有半个站着的狼族了,随后鳄族士兵抽出短刃一个一个补刀,便连躺着的也没有活的了。
“是鄂掳长老吗?”鳄族幸存者中,一个满脸鲜血的妇鳄蹒跚着脚步,眼神涣散地走向鄂掳。
鄂掳眼睛一酸,连忙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妇鳄,沉声道:“对不起,我们来晚了!”
妇鳄闻言咧了咧嘴,想要扯出一个笑容,却发现僵硬的脸根本就笑不出来,脸上两行热泪倒是顺利地滑落了;
“不,不怪你们”
“对了,你们快去帮助二长老,他带着同族拦下了狼族大队人马,如果去晚了咱们的伤亡可就大了!”
鄂掳没有说话,他望着妇鳄黑黝黝的脸庞,那眼睛哪里是涣散啊,分明是失去了视力!而且,他还认出来了,这妇鳄,正是鄂离的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