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枪不断向前,枪尖崩碎之后,后续的枪杆又变成了枪尖,在自身崩碎的同时,他又在不断地破开盾牌的一层又一层护甲,直到长枪的尾翼也变成了枪尖,也崩碎了开来,整个长枪彻底消失,留下了遍地的伏尸
鳄族士兵皆是身着金黄色的衣甲,狼族或是青色或是黑色,再加上战马棕色、黑色、白色等颜色,在狼族阵前,躺满了五颜六色的尸体,这些五颜六色的尸体又浸润着鲜红色的血液,逐渐灼热的太阳照射下,妍丽的有些刺眼
“呼”晟将军深呼了一口气,眨了眨有些刺痛的眼睛,越是望着战场,他的心中越是感觉愧疚!
这些勇猛的战士,本可以更有价值的死去!一万骑兵,其打造成本远在步兵之上,更何况鳄族从妖族大陆撤出,战马资源更是稀缺,这一万骑兵对于鳄族来说虽然不多,但是却也不应该如此浪费,然而为了阻止狼族军团的推进,为了达成饮马川军团的作战目标,晟将军不得不狠下心来,用一万骑兵,换取狼族军团一万多的步兵,以及半个时辰的停滞!
与第五大队相比,先前阵亡的第队,更是委屈!
整整一个万军之队,居然打出了一万换几百,一千不到的战绩,还是骑兵打步兵,这样的战绩任谁都得骂一句‘一将无能,累死三军!’
摇了摇头,晟将军将脑海中的杂念抛诸脑后,以目前的局势来看,至少晟将军的作战计划是成功的,四个时辰已经过去了四分之一左右了,而他准备的三十个冲锋敢死队,只用了两个!
另一边,袆近山的面色有些严肃,倒不是为了突然增加的战损比,事实上,以步兵对阵骑兵,哪怕是一比二、一比三的战损,袆近山都是赚的,更何况如今只是一比一左右,在伤亡数量上,狼族这一阵只是稍微多了一点点而已。算上战马的话,那么鳄族的损失反而更多,在这个战马比妖更加珍贵的地方,鳄族这两阵打下来简直就是血亏!
换个环境换个局势之下,这样的对子袆近山可以做一千次一万次,把手中的棋子对光都可以!
但是事情不是这么算的,现在的情况就不是一个正常的情况,袆近山不知道狼族与鳄族之间到底爆发了什么样的冲突,以至于鳄族走出了自家的防区,过了冯冬城、战冬城,过了饮马川来到了洪冬城的边上。
但是他知道,自己手下的士兵,哪怕是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也是要必须保住的!袆近山不认为鳄族这样做得到了其他皇族的支持,就算有支持也绝对不会摆放在明面上,许多年前狮族狐族与虎族三族之间的冲突就是前车之鉴,再要是皇族之间进行一次战争,那妖族想要维持明面上的和平都是奢求,更不要说西出人族大陆了。
等等,西出?
袆近山深吸了一口气,觉得自己似乎抓住了什么关键的,但是又有些朦胧,再加上战场上的喧嚣,空气中血腥味刺鼻,他脑海中地拿一线灵光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现在也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
袆近山打起精神,专注眼前的事情:该怎么在鳄族的不要命的狙击之下进入石林呢?
还有,他们的援军到底什么时候来?
在石林方向,有鳄族晟将军领着四十多万大军拦路;在狼族军团的屁股后面,也有鳄族一老将领着五万左右的骑兵封锁狼族兵团的斥候,不让他们与外界传输消息。
实际上,在察觉到鳄族那五万游骑兵一不往石林与大部队汇合,二吊在狼族兵团周围逡巡之后,袆近山就绝了派出斥候的心思。
再精锐的斥候也不可能在五万骑兵的眼皮子地下去打探消息!
除非还是晚上,但是,时间啊!
“全体都有!列阵!前进!”袆近山作出了一个大胆地决定:不再打扫战场,直接推进!
这个决定十分之冒险,狼族将士们都有些错愕,但是在略微地迟疑之后,袆近山日夜操劳树立起来的威严还是说服了他们,举盾!前进!
狼族最前方的重盾兵抬着盾牌,在遍地伏尸的石林坡艰难前进,而后死长枪兵,又是重盾兵,长枪兵在鳄族骑兵的窥视之下,狼族居然舍弃了战场打扫这个环节,而是深一脚浅一脚地踏过鳄族尸身、狼族尸身、战马尸身还有刀枪盾牌遍地的战场!
晟将军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看得眉头不由微微皱起;这是诱敌吗?
“饮马川军团第三十大队,准备!”
不管是不是诱敌,晟将军是绝对不会允许狼族这么轻易地推进的!
早有心理准备的第三十大队鳄族将士将骑枪架好,而在战马的眼睛处,一块淡黄的布料早已经将他的眼睛蒙蔽了起来。
“竖盾!缓步推进!”早就注意着鳄族骑兵团的袆近山一眼就发现了蓄势待发的鳄族骑兵,于是便指挥狼族步兵团放缓了速度前进,并且做好了防御工作,但是前进的意志依旧坚定!
‘踏踏踏!’,在鳄族做出攻击姿态的情况下,狼族前进的步伐只是放慢但是却不曾停止。
小算盘没有打响的晟将军右臂高高举起,再次向前一压!
“三十大队!冲!”万夫长当头,早已经蓄势待发的第三十大队像是离弦之箭,又像是决堤之水一样,奔赴向第队与第五大队离开的地方,奔向鳄族的希望!
“杀!!!”临近接敌之时,万夫长一声呐喊,像是一道穿过黑夜的光一样驱散了身后骑士们心中残存的恐惧,随后便是一声又一声地呐喊、怒吼、暴喝,像是在压制心中恐惧,又像是在与这个世界告别!
‘嘭!’‘咚!’‘噗嗤!’还有刺耳的枪尖与盾牌摩擦之声,枪尖与盔甲的摩擦声音,这些碰撞声、摩擦声,以及两军将士的呐喊声,响彻天际,镇魂摄魄,吓得一些新兵浑身颤抖,几乎无法呼吸!
“妖终有一死,而我们不过是提前了而已!”老兵安慰道:“与其去想怎么去面对死亡,不如去想一想怎么样才能让自己的死亡不亏本!
我入伍八十年,斩杀的人族首级足有上百,但是我并不觉得那是骄傲,是荣誉,因为我们与人族本就没有仇恨,我们与他们的战争不过是因为狼族他们推着我们去战斗的,这样的战斗不是荣誉,而是耻辱!
但是今天,我很荣幸地参与了鳄族崛起的战斗!我所想的,便是尽可能地杀伤狼族士兵,为我鳄族的崛起增加绵薄之力,如此,也算是不负此生了!
你应该感到荣幸,与我那些死在与之前战场上的老伙计,你的死亡至少是有价值的,不是吗?”
老兵说完,淡淡地笑着,望着远处视死如归的鳄族骑士,眼眶微微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