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提前准备吗?还是说,刚刚米娅演讲时,现场乱扒资料写的演讲稿?
主席的心有些虚。
傅枝是这个赛场上最大的变数,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在这个孩子身上,仿佛又看见了十年前,他还是工作人员的时候,远远一瞥,华国参赛队伍里,那个七岁的女生。
永远运筹帷幄,永远稳操胜券。
击溃了m国所有参赛选手的信心。
虞睢看了眼主席的计分本,m国主席不动声色的把这一分划去,他平复了心态,“可能是我搞错了,你继续演讲吧。”
傅枝点点头。
台下,周子淮紧张的手心都是濡湿的汗渍。
傅枝把u盘插到主机里,色彩鲜明排版简单的PPT映入眼帘,傅枝拿着操纵器,轻点,“物理是一门实验科学,但只要是科学就一定涉及形式逻辑的推演,所谓物理发展史,其中与数学的发展弥补可拆,从黑科技的领域来说……”
现场的幻灯片,随着她的演讲,一点点变动。
陆予白之前说的不错,傅枝真的是个天生的演说家。
她的演讲,很难让人不去共情。
层层递进,调理清晰。
原本还有些燥的会场,随着女生轻柔的声音,不过片刻,全部人都把目光移了上去。
她所讲述的,是他们从来没有接触的,或是很少接触的领域。
主席手上画出的7字,尴尬地顿住。
从不安到震惊,他紧了紧手心,转过头,瞪了眼米娅。
周子淮这会儿都懵了,“这是,又躺赢了吧?”
陆予白扔了个手机给他,“你拍照,我录视频,完事发朋友圈炫耀。”
周子淮想说他有手机来着。
但陆予白顿了下,又提醒:“我能炫耀,你不行,这是我妹妹,别让我发现你手机里有她照片,不然举报你早恋。”
周子淮:“……”
智障,你去死吧!这么多年的兄弟情终究是完蛋了!
傅枝的演讲还在继续。
江纵的下巴搭在手背上看她。
她的演讲流畅,认真的时候,真的很耀眼,让人移不开目光,这时候,谁都成了她的陪衬。
正想着,下一秒,“唰——”的一声。
电子屏幕一暗。
会场里很躁动,有人小声问:“怎么回事?是断电了吗?”
傅枝的演讲顿了下。
后台有工作人员跑过来,他凑到国际评委身边,“电脑的电路烧坏了。”
“啊,那得找人修修。”主席漫不经心的回答,“既然出现了意外,选手说不下去,那干脆把选手叫下来公布分数吧。”
虞睢的脸色难看,一拍桌子,深吸一口气,尽量压低了声音,“您作为东道主,会馆里出现这样的安全隐患,您不去解决,这话是什么意思?”
况且,安全系数极高的会馆,怎么就偏偏等到傅枝这里烧坏了电路?
陆予白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
“应对突发情况是一个选手的基本素质,如果傅枝没有这个素质,那优秀的选手这么多,她凭什么配得上高分?”
其他几位m国评委纷纷点头。
主席拿起了话筒,不等他开口,台上的女生随手拿起了白色的粉笔,“你们讨论好了吧?那我继续说了……物理就是用逻辑去理解自然界……”
她一边说,一边用粉笔绘画PPT的结构图。
半边黑板被她合上,“咚——”的一声。
狠狠砸在了评委的心口。
她画的图很快,但不潦草,包括写出来的字迹,能看出来她的绘画书法功底,是下了一番本事学的。
物协主席很清楚,就是米娅也做不到这点。
实力面前,阴谋诡计都成了笑话,甚至,电路的烧坏成了傅枝的加分项。
黑人评委频繁点头。
傅枝用了整整20分钟结束了演讲,时间卡的刚刚好,她把粉笔放了回去。
黑人评委最先问了她几个问题,随后是其他评委的刁难。
傅枝一一回答,得心应手,然后下台。
顾妍的脸色难看极了。
陆予白摸了摸傅枝的脑袋,“这个立意比之前的好,这次我们的分数稳了!”
评委的评分花费了十分钟,然后,工作人员上前报分,“去掉一个最低分一个最高分,华国选手的得分是——”他抿了抿唇,下意识的看了眼傅枝的方向,“7.4分。”
全场哗然!
傅枝坐在椅子上,虽然是笑着的,但眼神特别的凉,周围的气压很低。
米娅的队友舒了口气,“还好他们分数不高,不然我们都稳不住冠军的头衔了!”
虽然傅枝的演讲稿,内容,包括台上的发挥都比米娅好,可她是华国人啊!
国际评委怎么可能维护一个华国人的利益?
米娅没接话,勉强扯了下嘴角。
她赢得,不光彩极了!
尤其是此刻,面对其他国家参赛选手的鄙夷,心态有些崩溃。
*
“这个分数就不公平!”傅枝这边,陆予白的怒气有些上头,他猛地把手机扣到了桌子上,质问:“明明傅枝的演讲就比场内任何一个选手好,为什么分数压到了这么低?!”
他想冲到国际评审团内,却被一侧m国的工作人员拦住,“请你冷静,否则我们这边只能取消华国人的参赛资格!”
“取消资格?这和个分数和取消我们参赛资格有什么不一样?!”陆予白一双手握成拳头,赤红着眼睛,“有胆子做没胆子认?既然这么想留下冠军,何必举办国际比赛?!”
少年心里滋生的不甘,下一秒,他在工作人员无情的目光下,抬手,还没等打上去,被一只纤细的手拉住。
“别冲动,我们走。”傅枝用力扣住陆予白的腕部,她的力气比陆予白大些,在国际评委说出取消资格前,她凑到陆予白耳边,“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不过米娅用的我们的演讲稿,演讲稿是在会场丢的,我能恢复粉碎的录像,我们有赢的机会,你和我去后台,不要和他们消耗时间。”
陆予白缓缓转头,傅枝又安抚地点了下头。
少年深吸一口气松开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