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这些疑问,就是恶魔那扭曲的面孔,说实话,他在当时真的不觉得自己能够活下来,那感觉就如同海啸即将接近,而自己的双腿又被沼泽黏住一般。
他画那十字架完全是突发奇想,驱魔仪式很多时候都会用到这种东西,但那些都是银质的。
大多数时候,人们认为银质的十字架之所以能够对一些超自然事物造成伤害,是因为十字架受到了诸神的护佑,是神圣不可侵犯的标志,但只有少数人才知道,之所以能够造成伤害,完全是银的缘故罢了。
可自己那个十字架的确对其造成了伤害,亦或于是之前自己驱魔的话语?
他只是自报家门罢了,他在之前也不曾一次见到父亲念过属于他的头衔了,但凡只要接触过贵族正式场合的人,一般都会懂得些许。
这些问题一直徘徊在他的脑海挥之不散,当困意和隐约作痛的腰腹一起传来之时,他不禁感到了一丝恼怒,就如同自己刚刚拥有魔神之力一样,在床上不论怎样辗转反侧都无法平静下来,这迫使他推开门,来到门外,走在早已无人但灯火依旧明亮的走廊上。
夜晚看守的除了一位守夜人以外,就都是法术加持的守卫石像,他们会在看到一切有不明闯入目标是自动发出攻击,按理来说,绝大多数术士都不是那石像的对手,只因为它几乎对法术免疫,因此很少有人愿意晚上闯入协会,那简直是自讨苦吃。
很显然,佩格是这些石像眼中的白名单。
他半闭着眼在走廊上走着,困乏和疼痛让他紧皱眉头,仿佛双眉之间又多出来一颗眼睛一般。
他原本并没有目标,只是想要出来随便走走,但当他朦胧且气愤的双眸稍有平缓时,他微微地闻到了海洋的味道,此刻,他才察觉到自己正站在协会唯一的露天阳台上,正在缓缓退潮的海浪肆意地拍打着礁石和崖边,其浪花溅起的高度甚至能够触碰到佩格伸出的手指。
这让他烦躁的心情立即烟消云散,心想如果自己能够感受到海风的话,那么困意是否也会因此消失。
双手把在围栏之上,望着东边已经有了些许橙光的天际线,他发觉到自己好像很长时间都没有静下心来好好的看过日出了,甚至有些忘记了日出时的颜色。
是橙色还是红色?
然而在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天际线已经被一抹发着极淡蓝色的白光所覆盖,这不紧让他感叹日升日落是如此之快。
随后便是他记忆中的橙色以及红色,当海平面犹如被洒上金粉一般之时,太阳已经升起了一半。
“真美啊。”一个异常的声音在佩格耳畔响起,因为稍稍有些疲乏,佩格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察觉并做出反应。
他扭过身,看到一位穿着藏青色法袍的家伙,皮肤溃烂黝黑如同煤炭。
“戴维德。”佩格轻声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我每天都是这个时间来给玛格丽特治疗,哦,对了,还多了一位坦尼森会长,说实话,在这之前我从来都没觉得我的治疗术如此初衷过……好吧,你问我是怎么知道你在这里的,很简单,你没有关门,透过日出时的光芒,很容易看到一个落魄的黑影站在那里,其实我一开始并不知道是你,但当我感受到那股令我有些恐惧的力量之时……除了你以外,也没有人能给我这种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