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镇山猜测道:“凶手会不会是和长安城外那些人是一伙的?”
“这个可能性很大。天下间如果潜藏着几股这样强大势力,这些年世间不会如此平静,天下早就乱了。”
季镇山又请示道:“那张茶那边怎么处理?”
“处理,你们现在谁能处理得了他?以前的意气之争,都是小事情,就不要再提了。以后,即使遇到争执,我们也要礼让三分。”
说完之后,瞿盛佑不放心,再次叮嘱道:“接下来要约束好门下弟子,不要轻举妄动,千万不要把琅琊山牵扯进这个乱局中去。”
瞿盛佑既不喜欢张茶,也很讨厌幕后的黑手。如今,这两者斗起来了,瞿盛佑自然希望他们斗得越激烈越好。不管谁损失了,他都高兴。如果两败俱伤,那就更美妙了。
比起瞿盛佑坐山观虎斗的悠闲,孙延平的内心就要苦闷多了。
穆崇杰回到空见山,立刻向孙延平汇报此行的结果。
不同于季镇山和瞿盛佑之间的亲密和随意,穆崇杰对孙延平这个掌门还是很敬畏的。空见山虚空境的仙人多,内部竞争也比较激烈。他只是空见山众多长老之一,地位并不突出。
“南部之行怎么样?”
穆崇杰很自豪地回答道:“崇杰总算不辱使命,为空见山在南部争取了大片的土地。”
空见山对南部觊觎已久,只是一直没有好的机会。穆崇杰此行,算是一个历史性的突破。
“琅琊山的人没有反对?”
“形势比人强,我们三大派坚持,他们一家也不得不妥协。在我们答应一起联合压制张茶之后,季镇山也就同意了。”
“那张茶那边什么情况?”
“张茶胃口倒也不大,还算识时务。除了他现在占住的方圆八百里区域之外,他也没有提什么过分的要求。”
穆崇杰本以为在避免发生冲突的前提下,很难说服张茶。没想到,事情出乎意料地顺利,几乎没费什么口舌,双方就达成了一致。
孙延平对南部这点土地不是很在意。他更在乎的是张茶。
“其他还有事情吗?”
“还有一个重要情况,我发现张茶的实力比我们想象中强了很多。”
张茶的情况,孙延平早就掌握了。他没觉得这个消息有多重要的,很随意地问道:“何以见得?”
“这次在南部,我们亲眼看到有一个绝世高手刺杀张茶。结果你猜怎么着?”
说到这里,穆崇杰下意识地卖了一个关子。这是他说话的习惯,不知觉地曝露出来。
孙延平一听这话,立刻意识到是老二动手了。他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讨厌有人说话说一半。
“快说,怎么了?”
穆崇杰也意识到有些得意忘形了,竟然跟孙延平汇报的时候玩这一出。他立刻简明扼要地回答道:“那个高手被张茶反杀了。”
孙延平对老二的实力比较了解。正因为了解,他才无法接受这样的结局。他怎么也想不到,一生从未失手的老二,竟然折在了年纪轻轻的张茶手里。
孙延平情绪有些激动,追问道:“你是亲眼看到凶手死于张茶剑下的吗?”
穆崇杰不明白,一直超然物外的孙延平为什么会一反常态。他老老实实回答道:“我没有亲眼看到。张茶能够安然无恙地归来,就已经能够说明问题了。他也亲口说凶手被他杀了。这应该不会有假。”
孙延平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同时脑子在飞速转动。
“不对,不对,这里面肯定哪里出了问题。”
穆崇杰看着喃喃自语的孙延平,有些莫名其妙。他不明就里,自然没办法理解孙延平的慌乱。
孙延平喜欢规则,喜欢稳定,喜欢一切尽在掌握的成就感,讨厌一切意外的发生。
在孙延平的心中,空见山一家独大,就是世间最大的规则,也是最好的规则。维护这个规则不被破坏,是他身为掌门的最大使命。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从出生的那一刻起,每个人的命运就已经安排好了。孙延平真心希望每个人都能恪守本分,不要试图挑战命运。可惜天不遂人愿,总会有人不安分,比如过去的李凤池,比如现在的张茶。
李凤池已经亡故,可以不在意了。张茶却活得好好的,并且还在不断制造问题。老二的死,就是一个很大的难题。
老二的生死,事关重大,孙延平自己也不好随便拿主意,必须去后山找师父讨要方略。
韩维崧有些怀疑,当初选孙延平当掌门,是不是真的正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