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闹得不可开交,几拨人都快打起来了,东部人站出来维持秩序,让大家先安静下来。
等众人平静了,东部人这才开始说话了:“各位稍安勿躁。听我来说几句。我们做人得讲道理,做事情得讲规矩。这个没错吧?”
见没人反对,东部人继续说了:“这次各位街坊四邻给我们面子,愿意卖地给我们,我们非常感激。
只可惜,我们暂时只用到一块地,所以没办法满足在座的所有人。这一点,我自己也很遗憾。”
“别说这些没用的了,你就说买谁的地吧?”
“我们把价格早就定下了,规矩也已经说好了,自然不好变化。”
第一个赶到的人高兴之余,有些忐忑地问道:“那价格的话?”
刚才他已经把价格喊到了五折,现在难免有些不安。好在东部人没有计较这些,依然肯定地说道:“当然还是按原先的价格来。”
这件事,很快传遍了全城,被人们当作笑谈。
大家在羡慕南城那群最穷的破落户发了横财的同时,纷纷取笑东部人傻。明明大家争相卖地,最后他们还是以最高的价格,买了一块最差的地。
东部人傻的事情,还有很多。
比如说,东部人那些如雪一样白的糖,像沙一样细的盐,比其他地方上的货要好太多了,但他们的价格卖得并不高。
也有热心人建议他们把价格提上去:“你们知道吗,有人从你们这里买了货之后,直接转手就卖几倍的价钱,你们为什么不自己提价呢?”
“别人能卖高价,那是他们的本事,我们羡慕不来。再说了我们卖这个价格已经能挣钱了,没必要贪太多。”
说话的人摇头叹息道:“有钱都不会赚,真是死脑经。”
东部人听后,只是笑笑,并不争辩。
普通人听到东部人傻的故事,不过是一笑而过。
也有人觉得这些东部人傻得挺可爱的,愿意去买他们的价廉物美的东西。
还有一些聪明人,却从中发现了商机。既然这些东部人的货卖这么低的价格还能挣到钱,那岂不是说他们的成本更低。在他们看来,这才是东部人做得最傻的事情,直接把老底露出来了。
能够掏出大把的金币买地,眼睛都不眨一下,晋阳城的人知道这群从东部来的人肯定有钱。但是他们究竟有多少钱,谁也没个准数。但是这些东部人接下来的举动让他们见识到什么是财大气粗。
买下第一块地之后,附近的居民经常过去询问,还要不要地了。没过多久,他们又把边上的其他几块地也买了。
买地只是第一步。将城南一整片地方都买下来之后,接下来的动作,晋国人这才见识到什么叫花钱如流水。
这些东部人将整个地方用围墙围了起来,然后把里面的房子都推平了,然后重新整地、挖沟、修路、架桥、种树、盖楼。他们工钱给得高,饭菜油水足,成千上万人争先恐后地抢着着过去干活。
晋阳城里好多抠门的老板,不得不给伙计加工钱。出来干活,无非是为了混口饭吃。两边待遇差距太明显了,不改变一下,确实很难留得住人。
其他店铺还好一些,那些伙计大多是签了身约的,不能随便离开。饭店酒楼就要惨点了。
酒楼里,跑堂、挑水、洗碗这些活儿,不需要什么技术,谁都能做。以往,他们从来不缺人手,管一顿饱饭,年底随便给个三瓜两枣的,就有不少人愿意干。
现在好了,有点力气、机灵点的小伙子,都跑去城南工地上干活了。就算没什么手艺,只要肯卖力气,也比这里挣得多,还不用受那么多的闲气,傻子也知道怎么选。
伙计没了,还能找家里人临时顶上,可厨师不到,饭店就没办法开张了。
今天四海楼的李掌柜等在大堂,望眼欲穿,还是没见厨师的身影。
李掌柜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冲着正在抹桌子的儿子喊道:“你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这太阳都老高了,怎么还不见人?”
正在这个时候,厨师一个人从外面孤孤单单地走了进来。
“怎么回事,其他人呢?”
“不用看了,就剩我一个人,其他那些帮厨都去城南工地了。”
李掌柜奇怪地问道:“他们也去搬砖头,抬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