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完全颠覆了他的认知。
在这只空前巨大的蝙蝠面前,张茶自问即便自己能够一拳将湿得黑檀木击的粉碎,再加上变身之后强大力量的加成,但他自忖也绝对不是这蝙蝠的一合之敌。
他靠在山崖的石壁上,一动不动,此刻,他只想静一静,这该死的莽林,真是一个疯狂的所在。
就这样待了约有一炷香的工夫,张茶才渐渐缓过神来,一直以来,都是在死中求活,他哪有退缩的选择?
略一调整心情后,他便继续开始自己的攀山之旅,不过,越往上行,各种各样的飞禽就越来越多。
张茶越爬越是担心,不需要太多,只需再来两只刚才那么大的青鹰,他恐怕就要交代到这里了。
他暂时驻足,放眼四顾,想起了对策。
这座山崖高耸于万丈鸿沟的边缘,大部分山体基本都位于鸿沟的内侧,略有些坡度,而山体暴露在鸿沟那一侧的外壁则如同刀削斧砍般陡峭笔直,并且直联入鸿沟之内。
令人奇怪的是,空中所有的飞禽,几乎都在鸿沟向内这一侧,略有坡度的山体旁边飞翔盘旋,却没有一只越过鸿沟的边界,飞到那万丈鸿沟的上空去。
联想起刚才从鸿沟中突然飞出巨蝠的那一幕,张茶明白,这些鸟儿应该是惧怕鸿沟,或许他可以利用这一点,只消沿着这山崖的外壁攀爬,就能避开这些讨厌的鸟儿?
只是,鸿沟中有那可怕的巨大蝙蝠,在他攀爬的时候,会不会把他也当成食物叼了去?
不过,他转念一想,与其呆在这一侧实打实地硬抗那些飞鸟,倒不如冒些风险,转向另一面攀爬,起码可以解除燃眉之急。
并且,蝙蝠的习性通常是昼伏夜出,很少白天出来觅食。
刚才那只青鹰或许是因为中了箭,身上有鲜血淌落的缘故,才激发了巨蝠白日逞威的凶性。
此外,张茶攀爬时,动作轻一点,甚至将身子贴于岩壁之上,从鸿沟中看上来,动静甚至要要远远小于普通的飞鸟。
无论如何,还是这一条路更为稳妥可行,想到这里,张茶立即调整方案,绕着山体横向移动,转到了山体之外。
外部的山体直联万丈鸿沟,他站在半山腰,不自觉地从上往下,望了一眼,本来是大白天,但在临近万丈鸿沟之处时,所有的光线似乎被一张大口突然吞噬了一般。
陡然变得黑暗无比,阴森可怖,也不知这鸿沟有多深,里面除了巨蝠之外到底还隐藏了什么,总之看上去让人心惊肉跳。
张茶定了定心神,一边留意下方的动静,一边谨慎小心地开始慢慢向上攀爬,果然如他所料,自从转到这一侧之后,再也没有一只飞禽过来打扰他。
而且,张茶往上爬了数十丈,鸿沟中也没有什么动静,直到这时,张茶的胆子才渐渐壮大,开始全力向上攀爬起来。
没有了飞禽的干扰,他心无旁骛,这一次,攀爬得极为迅速。
到了傍晚,他已然超越了昨日的脚程,爬到了距离山根九百多丈的高度。
张茶抬头向上望去,他身在的位置距离山崖顶部已只剩下两百余丈,这个距离以他现在的速度,估计明日不到两个时辰足以拿下。
他正要收回视线,突然在夕阳余晖的照耀下,发现在自己头顶上方数十丈处有一些星星点点的红色光芒,不知是什么东西,正在熠熠生辉。
张茶不由暗自揣测,能生在高崖的顶端,且又是背靠万丈鸿沟这一侧,谅来不是什么凡俗之物。
或许,攀山攀出了意外之喜也说不定。
不过,此时天色虽然还未黑,但从他身下的万丈鸿沟中已开始不断传来一些怪异而深沉的鸣响。
并且从中升腾起一股又一股的寒气,那寒气之重,甚至在他的脸上都结了一层厚厚的冰霜。
原来,昨夜的寒气是来自于鸿沟。
张茶并没有忘记万丈鸿沟和那巨蝠的可怕,他不敢托大,按耐住心中的好奇,立刻停止了向上攀爬。
重又打横转移到了山崖的正面,并仿照昨日的方式,在崖壁上凿处一条仅供平躺的窄缝,缩了进去。
为了遮掩住气息,张茶直接用沾了黄土的衣服挡在身外缝隙之处,吃了点东西后,便呼呼大睡起来。
这一夜,外面依然热闹非凡。
不过,张茶着实困极,累极,他不管不顾地呼呼大睡,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方才从窄缝里爬了起来。
这倒不是他因为贪睡不起,而是出于谨慎使然,蝙蝠的习性虽然是昼伏夜出,但在黑白交替之时,往往它们也相当活跃。
他依旧要在山崖背面的鸿沟上方攀爬,因此必须等到天光大亮之后,才最为安全。
在没有小白之前,张茶之所以能够在莽林如此险恶的环境中,得以苟存,最大的依仗便是自己的谨慎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