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嚓嚓蓬蓬。”一阵沉重急促的声响传来,一听就是至少两头硕大兽类的奔跃声,正在快速接近。
张茶蓦然扭头一看,竟然是不知道从哪里,凶猛地冲过来了两头巨大的妖狼。
这两头妖狼目露凶光,牙齿森寒,身躯非常健硕,比狮虎还要庞大,直向着自己扑杀而来。
张茶在山里猎杀过不少妖狼,可也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两头,他立刻本能解开剑套扣,利落地拔出了身后的墨门。
然而就在这时,张茶却忽然发觉,从墨门上传来了一道沉重无比的力量,手中墨门被这道力量阻拦,竟是半点也动弹不得。
他抬头一看,发现洪高达正阴笑着看着他,只用三根手指便轻松地捏住了墨门的剑身。
洪高达不冷不热地讥诮说道:“哟,简直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要斩出上古第一剑式正罡一剑式呢。
“哎哟……大狮和大虎就是淘气,想跟你玩玩而已,不过两只宠物,你难道还要动真格的不成?”
张茶的目色顿时沉冷了下来,这个混账的洪高达,居然跟自己这样的把戏。
关门放狗也就罢了,自己本来也没以为自己真是座上宾客,可是看样子,他居然连兵刃都不想让自己动。
真是个阴险不要脸的东西。
张茶的心中动了怒意。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洪高达职守不利,自己怎么能在半夜里被小郡王从狱中劫走,险些死在那头巨颚铁甲兽的嘴里。
他还在大帐中几番诬蔑侮辱自己,又几番摔得自己伤口迸裂,自己拼死为他们北靖营修复阵枢,斩断炎魔妖树,现在虚弱如纸,疲累难言。
他竟然还这样对待自己,想像看场斗兽一样,让自己赤手空拳地跟这两头妖狼搏杀一场?
张茶脸色铁青,紧握墨门不放,即便明知无用,他仍在暗中拼死较劲,想要夺走墨门的控制权。
可墨门的剑身被捏在在洪高达的指中,轻如一片薄纸,不论张茶如何用力,就是纹丝不动。
洪高达看着张茶额间渗出的汗液,冷笑了一声,心想原来这柄石剑在这小子的手里,就有了真正的份量。
不过,这个张茶要是再不肯松手,放开这柄石剑,他的这两头孪生妖狼王可不是吃素的。
眼见那两头巨大的妖狼已经猛扑了上来,高高地纵跃而起。
张茶仍旧牢牢地握着墨门剑柄,没有分毫其余动作。
洪高达脸上的冷笑不由得敛了几分,这个小子居然这么执拗?再不松手让开,可就真得掉块肉了。
张茶目色冰冷,毫不退缩地盯视着着洪高达,手中牢握墨门。
就在这个时候。
两个人一个赌定张茶此时孤身无助,只能松开兵刃,暂且做出退步,另一个则赌定洪高达再怎么阴险小意,也没有胆子真伤了自己。
竟是谁也不肯退让。
但是让两个人万万没有料到的是,那两头妖狼一扑到张茶面前,竟然同时硬生生地停住了前扑的身姿。
不止如此,它们紧急刹住脚步,看着张茶的目光中居然升出了恐惧,狼狈地向后一跳,纷纷滚落到了地上,再慌乱地爬起身来,夹着尾巴头也不回的逃了回去。
张茶和洪高达两人仍旧保持着僵持的姿势,全都愣了愣,洪高达被气冒了烟,险些没追上去宰了那两头竟然让自己丢了如此大脸的妖狼。
他怎么也不能明白,自己养的这两条妖狼王,性情极为凶残,就连院子里的人都不敢轻易接近。
为什么居然突然变成了两只胆小的兔子,吓跑了。
想到这里,洪高达捏着手里的墨门,又疑惑地看了墨门两眼,难道说在这柄石剑上,还有什么能吓却妖兽的气息?
哼,算这个小子便宜。
洪高达的脸色黑如锅底,松开了捏着墨门剑身的手指。
张茶与洪高达较力过猛,又动了内伤,脸色苍白,汗如雨下,他退后了一步,单手拎着墨门,再也没有多看洪高达一眼,一转身,便向来路返去。
洪高达冷笑了一声,说道:“你想去哪?”
张茶冰冷地说道:“洪高达,你愿赌服输,我敬你才跟你过来,却没想到你行事居然这么下作龌龊,就当是我瞎了眼,恕不奉陪。”
洪高达没有想到,都到了这个时候,张茶居然还敢在自己面前这么强硬,自己确实是不好明着动手,但让这小子吃不了兜着走的手段,自己还是不缺的。
洪高达气极反笑,阴森地说道:“弱如蝼蚁的狡猾崽子,竟然还敢说我行事龌龊?
你明明知道,那柄石剑跟你有着某种契约,他人绝动不得,还趁我怒气攻心之时,用激将法激我与你相赌,你和我究竟是谁更龌龊?”
张茶停下了脚步,冷笑了一声,说道:“前日之赌,可不是我逼着你赌的。”
他略一侧首,眸中现出了一道刀刃般的森寒之意,一字一句地掷地说道:“你也别忘了,大帐之中,是我没要你的项上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