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原本低眉顺眼地为洪高达和张茶倒酒的女人,忍不住悄悄瞥了一眼洪高达,洪将领今天喝得实在太多了。
要是在平日的时候,他早该在第五瓮酒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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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便醉倒过去了,女人瞥的这一眼,又快速又隐蔽,却还是被张茶用眼角余光捕捉到了。
事实上,张茶看似毫不退让地盯着洪高达的双眼,却一直都分出了几分注意力在这个女人的身上。
这个女人既然贴身服侍洪高达,肯定清楚洪高达的酒量。
张茶不求别的,就只求在洪高达喝到量的时候,这个女人能露出一些端倪,好能给自己鼓上一口气。
这个洪高达,也实在是太能喝了,自己真的是早就扛不住了。
张茶苦苦地盼望着这个女人的的这一眼,已经盼望了太久了太久了。
而现在,他终于等到了,于是,当两人再次举樽相向,仰头灌下满樽烈酒之后。
张茶把酒樽放到几案上,轻松地浅浅舒了一口气,再抬头看向洪高达的时候,嘴角缓缓勾起了一抹鄙夷的浅笑。
就仿佛已经看透了洪高达已经到了极限,笑容自信得就像是胜利宣言。
张茶的双眸深不可测,有如火海,突然使得洪高达的心里没了底,他想起了张茶之前与自己的那场豪赌。
事实证明,这个小子之所以赌的底气十足,全是因为有着十足的把握。
难道说这个小子现在能这么镇定,是因为他的体质也与常人不同,对酒水完全没有任何反应,是根本不会醉的?
洪高达对自己的酒量极为自信。
可以说,整个北靖营里,就没有人能喝得过他,可是洪高达完全不敢相信,在这个小子的面前,自己那极度的自信竟然凭空地虚了几分。
他的极限早就到了,头重脚轻,恶心不已,虽然能勉强控制自己的神志,使自己清醒,却觉得嗓子眼里都在冒着酒花,手中酒樽里的酒也开始难以下咽。
突然之间,张茶的嘴角勾起了那抹自信之笑,使得洪高达充满血丝的眼珠子都要瞪了出来。
他勉强将酒樽端到了面前,动作虽然极其细微。
张茶却清楚地看到,洪高达反应极快地调整了三四次酒樽的位置,居然都送到了脸侧,没有碰到嘴。
张茶心中顿时士气大振,这个混账的家伙,果然被自己那假装洞悉了一切的一笑搅乱了心志!
洪高达吸了口气,竭尽全力地将酒樽送到了嘴边,仰头大灌了一口。
“哗啦。”
烈酒足足被他洒出了大半樽,然而,他底气已泄,便觉得这酒已经变成了垃圾泔水,根本再也吞不下去了。
洪高达直着双眼,屏气拼命往下吞,却就是不能把这口酒给咽下去,与此同时,他难以置信地用眼角余光看到,张茶同时举樽,仰脖将烈酒吞下。
虽然也洒了小半,却还是喝得非常轻松。
张茶放下酒樽,用指腹轻轻也叩击了两下酒樽底部,面无表情地抬起头看向了洪高达,仿佛非常无聊无趣。
洪高达死死地瞪着张茶,终于再也控制不住了喉咙间的恶心和满腹的胀意。
“噗”的一声,这一口酒便从他紧咬的牙关中射了出来,洪高达大睁双眼盯着张茶,大着舌头,张口说道:“你……”
然而话未说完,他便“咣当”一下,仰面朝天地倒了下去,紧接其后,震耳欲聋的呼噜声,便在宽阔明亮的堂中震荡了起来。
“呼鼾!嗬噜噜呼鼾。”
几乎就在洪高达仰倒的同时,张茶猛一侧头,想用手去掩嘴,却根本没能来得及。
哇啦一下就在原地吐了个翻天覆地,直吐得鼻涕眼泪横流,身子东倒西歪,差点扑进自己吐的大堆秽物里。
侍卫婢女们一个个眼睛瞪得都跟铜铃似的,着这个少年完全没有了半点沉稳的气势,吐得简直比狗还惨。
原来这个少年也早就喝不下了,原来之前他又是微笑、又是用指尖敲打酒樽的轻松模样,都是装出来的。
这个少年,也实在是太狡猾了!
张茶把肚子里的所有东西都吐得一干二净,连滚带爬地从兽皮上滚了出来,像死狗一样仰天趴在房中地上。
双眼紧闭,嘴里愤怒而含糊地嘟囔道:“这混账的洪高达,从哪弄来的这张破兽皮席毯!扎得我疼死了。”
夕阳西下,眼见天色渐沉。
洪高达院舍,张茶所乘的那辆马车仍旧停在门前,这时,又有一辆马车驶来,停在了门口。
驱车的士卒从车上跳下来,进了洪高达院舍,不多时又出来,对着车厢说道:“小姑姑,里面人说张公子在里面了,但是与洪将领喝酒喝醉了,睡着了还没起来。”
秦芸蔓“哗”地一声掀起了车帘,大怒道:“什么,和洪高达喝酒喝醉了,这都什么时候了,他不起来,你就把他揪起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