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叔点了点头,微笑说道:“是真的,这是靠着京里你术叔叔等许多人的多年努力,才终于为你争取来的,只不过……”
武叔顿了顿,继续说道:“只不过,你要明白,陛下只是有意赦你回京,并不代表会承认你的身份,你也不要着急,一切都得一步一步地慢慢来。”
张茶笑着说道:“不承认更好,您不是说越是大户规矩越多?我就喜欢自由自在的,还嫌他们那宫里的规矩大呢。”
武叔放下了酒盅,夹了筷菜送进嘴里,正色说道:“不过,乾穹学宫你是一定得考的,按你的身份,本来是应该参加上半试往二院里考的。
但目前看来,咱们就只能以庶民的身份参加学宫的下半试,考进一院,学宫一二院的先生都是一样的,倒是考进哪院都无妨。
最大的问题是,你现在没有破壳成修行武者,就参加不了武科的‘卦门阵大试’,‘卦门阵大试’举世闻名,每个修行者一生中只能冲闯一次,获益巨大,你绝对不能错过。
所以,你还是先好好修行,学宫大试可以暂且压后两年,等你破了壳再说也不迟。”
张茶恍然说道:“原来学宫大试里还有这么多门道,我明白了,都听您的,武叔。”
武叔微笑说道:“那今儿咱们爷俩就先这么定了,等到明年朝廷赦令一到,咱们就启程回京。”
张茶振奋说道:“好。”
武叔继续微笑说道:“要是能回了京,离你那位劈山大叔就也更近了些,省得让他再年年千山万水地来回跑不说,修行上有了什么不明白的问题,你去问他也更方便些。”
听了这句,张茶却马上瞪起了眼睛,说道:“武叔!您早就知道劈山大叔是谁对不对。
亏我这些年来,每回跟您提起他,您都装得跟不认识一样,您今天必须得告诉我,那位劈山大叔到底是谁。”
武叔好笑地说道:“这我可不能说,你得自己去问他。”
张茶被气个够呛,又央求说道:“武叔,您到底认不认得那位劈山大叔?我一直都想拜他为师,可关键是自己连壳都没破,多少年了都没脸开这个口。
您要是认识他,就帮我说说好话行不行?我知道是自己天资不好,气海才破不了壳,但我以后肯定会更加用功的。”
武叔微笑着说道:“你错了,我告诉你,确实,通常天赋越高的修行者,破壳就越早,且超过九成的修行武者都必会在十岁之前破壳,十五岁以后还能破壳的,稀如凤毛麟角。
但是也有人,破壳越晚,破壳时往往越是厚积薄发,这些凤毛麟角的大器晚成者,天赋才更加惊人,你不要看轻自己,也不要轻易放弃。”
张茶备受鼓舞,点头说道:“我知道了,武叔。”
武叔继续说道:“不过,拜师的事就算了吧,你的那位劈山大叔恐怕不会收你为徒,不过那也无妨,只要是他能教你的,肯定都会毫无保留地教给你。”
张茶皱起眉来,不能理解地说道:“正因如此,我才想正式拜他为师,我和他早就有了师徒之实,就差个师徒之名,不能名正言顺的以师礼侍奉他,他的恩情我实在是受之有愧啊。”
武叔毫不为意地笑着说道:“你不用有什么负担,他教你是他心甘情愿,也是他应该应分的,领他什么情?
等你以后有了出息,买了好酒别忘了他一坛,也别在外面给他丢人就成了。”
张茶欲言又止地看着武叔,无语心想,居然就这么随便?
这可不像是武叔的行事风格,难道说,武叔跟那位劈山大叔的关系,不仅仅是相识而已,而是极为要好,要好得不分彼此,就像和术叔叔一样。
既然话已经全都说开了,武叔也如释重负。
武叔继续喝着酒吃着菜,自语说道:“这几千两银子,咱爷俩留个几百两当盘缠就足够了,剩下的都分给乡亲们,等以后有能力了,再想别的办法帮衬帮衬。
你也别急着寻你母亲的下落,先一门心思的考进学宫,将来你小子要是能在学宫里混出名气,你母亲只要还活着,就必定能够耳闻。”
自语到此处,武叔微笑着抬起头来,缓声问道:“想再去见见你父亲吗?”
“喀啦”一道凳子被拖动的声音骤然响起,张茶居然马上就起了身,说道:“现在就想去。”
武叔笑出声来,骂道:“臭小子,想什么呢,天都这么黑了,吃完饭赶紧睡觉去,等过几天寻个好日子,我陪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