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宫混沌兽马上伸出了两只小爪,紧紧地抱住了面前的肉碗,肥脸在碗侧不停地蹭来蹭去,圆滚滚的身子不住扭动,满脸都是陶醉,谄媚得令人发指。
关键是,武叔他就吃这一套,伸出大手,又揉了揉森宫混沌兽的肥背,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哈哈哈哈!知道了知道了,武叔知道了。”
张茶满脸无语,看着面前的这一幕宠乖主慈,简直好像自己才是外人。
然后,张茶满脸无所谓地继续吃起了碗里的肉,懒洋洋地说道:“反正在北靖营里的时候,柯子平是差点让这家伙做成标本。
书黛的驭妖术瞧着那么简单,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真的降住它,要我说啊,您老人家最好还是当心着点,要是哪天也让它做成琥珀吊在树上,可别说我没提醒过您。”
武叔的脸色顿时就变了,森宫混沌兽的大名,在禁妖令榜上写得清清楚楚,可不是闹着玩的。
可是,武叔的立场仅仅动摇了不足两息,就再次被森宫混沌兽脸上那两行委屈可怜的泪水征服。
他用粗砺大手揉着森宫混沌兽的后背,大笑说道:“哎呀哎呀,好肉丸子,你别哭嘛,武叔相信你。”
张茶差点没被嘴里的肉噎死。
森宫混沌兽舒服地享受着武叔按摩般的抚摸,趁着武叔一个不注意,圆眼睛便溜溜一转,不屑而挑衅地瞥了一眼张茶。
张茶嘴里嚼着菜,也好笑地看了它一眼。
这个死胖子,没了妖石和术力,现在就只会卖萌扮蠢、出卖皮相,这大半年来为了能在打铁铺里混口肉吃,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别说,对武叔还真管用,只不过,你这个死胖子以为成功洗脑了武叔,就也能在我头上作威作福了?
张茶好笑地笑着,一伸手,便把森宫混沌兽圆滚滚的身子从武叔的手里拽了出来,按在了桌子上。
“唧唧。”森宫混沌兽顿时大惊失色。
近几个月没与浪瓜交锋,居然让它忘了,这个浪瓜从来都是个粗暴的混蛋,根本无视游戏规则的!
可惜,不论森宫混沌兽再怎么拼命挣扎,在张茶的眼里,也都是没有任何意义地摆动着短小的四肢,除了营造蠢萌搞笑的气氛之外,根本不可能挣脱自己的手。
张茶便在森宫混沌兽惊恐的目光之中,脸上挂着招牌的魅力微笑,用另一只手拎过了酒壶。
将壶嘴往森宫混沌兽的嘴里一塞,壶身一倾,便像灌水囊一样,把酒水往森宫混沌兽的肚子里灌去。
“咕咚咕咚,唧唧唧!咕咚咕咚,唧。”
“啊啊啊啊!我的酒。”
森宫混沌兽和武叔这一对乖宠慈主便立刻脸色大变,一同叫喊了起来,森宫混沌兽被灌得连呛数口,鼻涕眼泪像洪水一样喷了出来。
“唧唧唧唧。”烈酒火辣,把它辣得拼命大叫。
可是,不论怎样挣扎,它也挣不脱张茶的魔掌,越是喊叫,被张茶灌进肚子和鼻子里的酒就越多。
张茶今天拎回来的这坛好酒,可不便宜。
“我的酒啊啊啊。”武叔同时大声吼着,急得双臂乱舞,心疼得眼睛都红了。
可是张茶的动作是又稳又快,根本来不及阻止。
只一眨眼的功夫,武叔就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壶好酒,自己还没能喝上两盅,便被张茶像灌水一样,全都灌给了森宫混沌兽。
张茶一手拎着森宫混沌兽,一手提着空酒壶,把它们两个一起往桌子上一撂。
森宫混沌兽的大肚子里,便传出了一阵水囊晃荡的声音,又和那个没放稳的酒壶一起,东倒西歪五体投地地趴倒在了桌上。
张茶拍打了拍打双手,站起了身来,诚挚地向森宫混沌兽说道:“肉丸子,你看,你依仗的靠山根本就不可靠,这铁匠光顾着心疼他的酒,可半点儿也没想起来你的死活。”
武叔看着张茶悠哉游哉的离桌背影,气得跳起来大声叫道:“兔崽子,你赔我的酒。”
森宫混沌兽趴倒在桌子上,就像一坨肥肉,醉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笑嘻嘻的,咧着大嘴“唧唧”哼唧着,也不知道在嘟哝着些什么。
吃过了晚饭,张茶跟着武叔出了屋,穿过院,进了前铺。
武叔宝贝地取出了个长布包,放在桌上打开几折,露出了里面的那柄刀,拿起递给了张茶。
这大半年来,为了打造这把刀,耗费了武叔的所有精力,说是呕心沥血之作,绝不为过。
张茶郑重地伸出双手,接过了武叔递来的这柄沉重的短刀,这柄短刀,血鞘似墨,刀身窄直,长二尺有余。
他将这柄短刀横举而起,深深凝视,用双手分别握住了刀柄与刀鞘,缓缓地拔刀出鞘,刀身脱鞘,轻无半点声响,却有雪亮耀眼的刀芒,在张茶眼前寸寸杀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