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厅的石壁上骤然放出了一片光芒。
张茶的身体被这片光芒包裹住,整个人便立时从原地消失,出现在了洞天正中那座巨大骸骨的脚下。
仿佛受到了某种力量的指引,张茶慢慢地抬起头,仰视向了这座高大的骸骨。
一刹之间,洞天中的所有光芒都彻底熄灭,变为了无边无际的黑暗。
张茶目光迷蒙地看到,有一滴明亮的水滴,就像星光一样,从自己头顶上的高空中缓慢地悬落了下来。
一直到达了自己的面前,张茶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来,接住了这滴火种般的水滴。
张茶这才发现,自己接住的不是一滴水滴,而是一块残月状的黑色石头,两指余宽,不及掌长,中间宽,两端窄。
竟然是一块玄璜。
黑暗的洞天又渐渐明亮起来,张茶手握着这块玄璜,侧过头去,遥遥望向了那座受巨兽骸骨守护,受百人跪拜的石屋。
冥冥之中,张茶感觉到,在那座石屋中,有一座雕像正在注视着自己,一直一直沉默地注视着自己。
张茶遥望着那个石屋,心中陡然升起了一阵寒意,下一刻,他的身上再次流过了一道燃烧般的白色光芒,被送出了这座洞天。
巨石山左峰峰顶。
张茶的身体回到了赤落大师留下的那幅法阵上,他伏在地上,面容安详,手中握着那块黑色的玄璜,睡得很沉。
崖坪上。
森宫混沌兽把张茶的小石洞翻了个底朝天,也一无所获,它拔掉一只空酒囊的塞子,仰着脖子使劲往嘴里倒,也没能倒出一滴酒来。
它大怒之下丢掉了这只空酒囊,又焦躁地用鼻子把整个小石洞嗅了个遍,终于彻底确定,再没有别的地方有半点儿酒味了。
森宫混沌兽恨恨地一扭肥肉,又向着悬崖前跑回而去。
这时时间刚到正午,巨石山左峰的崖坪完全暴露在太阳之下,阳光十分强烈。
张茶双眼紧闭,仍旧沉睡在法阵上。
森宫混沌兽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张茶消失又回来,人立而起,扭着肥肉,挺着大肚子,“腾腾腾腾”地跑到了张茶的面前。
然后,它吃力地弯下了圆滚滚的肥肚皮,伸出一只小爪,一下子就捏起了张茶的左脸。
“唧唧唧唧!”森宫混沌兽提着张茶的左脸肉,对着张茶变形的脸庞愤怒地咆哮着。
森宫混沌兽小爪揪着张茶的脸肉,前后左右地晃动着。
张茶安详地闭着双眼,仿佛疲倦非常,任由森宫混沌兽怎么虐待他的脸颊,就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森宫混沌兽吼得嗓子都冒了烟,终于怒而将张茶的左脸一松,再气哼哼地一扭身上的肥肉,又向篝火方向而去。
就在这时,森宫混沌兽突然抬起肥脸,看了一眼天上刺眼的阳光,只觉得自己简直快要被晒得脱水,热得都恨不得扒了身上的这层皮毛。
它恼火地回过头来,又看向了张茶,只见张茶虽然没有知觉,额上却有细密的汗珠滚了下来。
“唧!”森宫混沌兽烦躁地怒叫了一声,又扭着肥肉走了回来。
崖顶上,夜已深,张茶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气,终于缓缓地醒了过来。
走出来仰躺在地上,目光有些迷离,恍惚地望着繁星密布的夜空,好半天才想起来自己是在哪里。
张茶动了动手臂,想要撑起身体,却发现饥肠辘辘,身体沉重如铅,脱力的几近虚脱,而在心口处,白符仿似又化为了一眼黑洞,开始不停地吸取自己的元气。
张茶被吸得浑身发冷,脱力虚弱,几乎动弹不得,咬牙硬撑着解开衣服,低下头来,看了看自己胸膛前的白符符图。
这就是这道白符的术力,白日灌注,夜间吸取。
张茶又头昏眼花的在地上躺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又攒起了几分力气,迷迷糊糊地扫了一眼四周。
只见到森宫混沌兽躺在自己身侧,挺着肥肚皮,仰面朝天睡得正香,篝火将熄,禁宫混沌兽吃剩下的骨头丢得满地都是。
张茶忽然觉得自己好饿,简直快要饿死,他爬起身来,强撑着去找吃的,却不能置信地发现,自己准备的所有食物都让那个死胖子吃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