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道明明什么也没有说。
“你听我说,不是这样,是……”胡大虎刚想辩解什么,张茶已经用如钳的右手拎起了他的衣襟。
胡大虎一声惨叫,又被张茶重重地掼了出去,直撞进了一堆木架里,砸得木头稀烂,他一边痛叫挣扎着,一边哀嚎道:“饶命啊,我错了,我不敢了,饶命啊。”
山匪们惊呼着四散乱窜。
张茶再次一步步向胡大虎走了过来,一字一句地说道:“马上把金光道的乌龟王八壳给我交出来。”
胡大虎吓得脸色发白,瘫在地上向后退去,魂不附体地连连大喊道:“是是是,马上交马上交。”
“你山寨里还有谁是被逼的被绑的?全都放了,抢的银子财物全都还给他们。”
“真的再也没有。”胡大虎嘴里苦如黄连,可面对眼前少年的犀利双眼,却再也不不敢辩解半句,只能连连应道,“放,放!马上放人,全都还给他们。”
张茶指着他的鼻子,说道:“还有从今以后,白鸟山山段的所有过路费都减收三成,交不起的不准强逼,要是再敢为非作歹,我就一把火烧了你的山寨。”
胡大虎伏在地上,吓得浑身哆嗦,不住乞求道:“减,减!不敢不敢了,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壮士饶命啊。”
张茶又盯视了胡大虎几眼,终于收回了目光,一转身,向着金光道跪着的方向走去。
金光道低垂着头,颤抖着跪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完全不敢想象发生了什么,可是,张茶的声音宛如钢铁掷地,胡大虎的回答又是那样驯服恐惧,字字清晰。
金光道不能置信地仰起头,看着张茶挺拔有力的身影,只觉得这个身影是那样的高大,高大得宛若天穹,仿佛铺天盖地般地笼罩了他的整个领域。
金光道满心卑微敬畏,只想伏下身去,向他朝拜叩首!
张茶来到金光道的面前,停下了脚步,微微一笑,说道:“大叔,你还下不下山?”
金光道仍然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傻傻地仰着满是血污的脸,瞪大了血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张茶。
下一刻,他疯狂地点起头来,紧张得声音都在颤抖:“下……下,我下山。”
张茶微笑着略一弯身,向金光道伸出手来,金光道颤抖着抓住了他的手,借力站起了身。
张茶又转过头去,不善地向胡大虎喝道:“他的乌龟王八壳子呢?马上给我拿来,还有那个段瘸子呢,让他过来给他把胳膊接上。”
胡大虎赶紧忍痛爬起来,喊人去办,很快找到了拿了金光道元龟的那个山匪,把元龟还给了金光道。
张茶又命令他把山寨里的所有人都集合起来,一个一个地亲自询问是不是被山寨绑来的,有没有受过胡大虎等人的欺凌。
除了金光道之外,山寨里上上下下居然再也没有被劫来的,且无不都对寨主极为信服。
就连那六个青楼姑娘,都异口同声地强烈表示,寨主胡大虎真是个好人,不但怜香惜玉能力超凡还从来不拖欠嫖资。
张茶又向金光道仔细地询问,有没有见到山寨里进行什么杀人害命的恶行。
得知到胡大虎真就不干山匪的老本行很久了,一直只干着修山路收过路费的买卖不说,还不少接济附近山里的贫穷百姓。
把金光道掳上山的事,倒成了这些年来的头一份例外,看到胡大虎的认错态度足够痛心疾首,张茶的火气才消下去了一些。
不得不说,张茶这两天被胡大虎伺候得确实挺舒坦,张茶便转怒为笑,豪爽地勾住了缩手缩脚、吓得要死的胡大虎的肩膀。
他笑眯眯地说道:“胡寨主,贵寨上的酒可真是不错,下回再路过白鸟山时,我少不得还得来叨扰叨扰,你可别不欢迎我啊。”
胡大虎一听,眼珠子差点没瞪了出来,这小子以后还要再来!
张茶又看了看胡大虎被自己打掉的两颗牙齿,语声里的歉意简直虚伪得令人发指:“唉呀,胡寨主,其实我这一拳真是都留了力了,都怪我才刚破壳。
真还没太适应我自己这手劲儿,实在是没能把持住没能把持住,让你受了罪又破了相,兄弟我实在就是个粗人,你可千万别怪罪。”
胡大虎惊恐地咽了口唾沫,心想,老大,那叫没控制住吧,你这没把持住没把持住的,是想说实在是太想揍我了,才没能把持住吗?
胡大虎干笑着,胆战心惊地呜呜含糊说道:“兄弟,我……我有个事儿想跟你说。
张茶豪气地说道:“胡寨主,你说。”
胡大虎缺了两颗门牙,脸肿得像含了一只鸡蛋,讪笑了两声,强作镇定,呜噜噜地正色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