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剑拔弩张,人人精神高度紧张。
这声音出现得十分突兀。
所有人目光齐刷刷看向说话之人,目光中甚至带着责备:
“情绪酝酿得好好的,你捣什么乱!”
张茶直视着众人杀人般的目光,怡然不惧。
没错,刚才说话的,就是他。
“这谁?”
“哪来的凡人!”
“怎么混进来的?看守大营的弟子呢,也跑来看热闹了吗!”
安静的现场突然哄闹起来,殿内一片喧嚣。
张茶分开众人,走进大殿,神态安然,不为众人喧闹所动。
苏冷烟也急忙跟进,心中却紧张得不得了:
“陆兄发什么疯?”
司牧大人和监军大人,这两个大人物她一个都得罪不起,张茶竟然主动招惹,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
她有心装不认识张茶,可是良心又不允许她视而不见,只能硬着头皮跟在张茶身后,接受几乎整个大殿内几十号镇仙司弟子的目光洗礼。
沈铁山没有说话。
林监军眯着眼,盯死了张茶,脸色阴沉得可怕:
“你是什么人?”
张茶没有回答他,而是看向沈铁山,目光平静:
“我是谁不重要,但是司牧大人的伤,我确实有办法!”
说着他又随手掏出一颗丹药,举起来展示了一番。
“这是我师父交给我的丹药,说是如果在墟界中遇到一种身体会冒白气的病,只要服下它,就能迅速恢复。”
林监军大惊,脸色都变了:
“你知道白疫病?!你到底是什么人?”
周围弟子一听,纷纷窃窃私语,互相询问什么是白疫病。
林监军知道自己说漏了嘴,情急之下大声呵斥起来:
“你简直胡说八道,此病皇宫中的大医官都治不了,你何德何能敢说能治?我看你就是在妖言惑众!”
“不是我能治,是我师父能治。”
张茶并不因林监军的呵斥而畏惧,仍然不紧不慢地举着那粒黑不溜秋的丹药,看着沈铁山:
“我现在只有这一颗丹药,服下之后立即就能缓解沈司牧的伤势,至于吃不吃就看你自己了。”
所有人都看向张茶手中那颗小药丸。
与张茶一样,平平无奇,毫不起眼。
甚至还有点乌漆麻黑,看着不像是什么正经药物。
真正的高手都会藏拙,有些灵药也会返璞归真,难道此药的精华都在内部?
有人大着胆子用神识探了一下这粒药丸,发现其灵力微弱,并无玄妙,内涵与外表一样,朴实无华。
怎么看怎么都只是一粒普通药丸的样子。
修士大多不认得此药,但是有几个看守大殿的护灵军却表示:
“这药……怎么有点像街上无赖们倒卖的大力丸呢?专门用来欺骗那些没有财力购买正规丹药的穷苦武修。此药药力是很猛,后患却无穷,可以短期搏命的时候用,决不能长期服用。”
但是他们不敢乱说。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司牧大人的伤势大有问题,不然不会让他和林监军两个人都这么紧张。
但是他们却看不出来司牧身上到底受了什么伤,在沈铁山没有发话前,他们的任何表态都有可能损害到他的利益。
沈铁山是他们的上官,他们当然不敢违逆他的意思。
万一这药真的能治呢?
自己要是胡乱说这药是街边骗子的大力丸,治不了司牧的伤病,万一沈铁山真的被这药治好了,那事后沈铁山该如何看自己?
还想不想在他手底下干了?
所以无论猜得出还是猜不出,在场弟子几乎人人噤若寒蝉。
只有张茶像献宝一样举着那粒药丸,趾高气扬。
沈铁山虽然也修习武道,但是因为出身世家,从未接触过市井武者,所以并不认得此药。
但他的眼光更精明,自然看得出这药物毫无玄虚,怎么也不像是能治疗自己伤势的样子。
沈铁山本来还当张茶也是一个跟林监军一样来捣乱的人。
但是神识看出来人竟然只是一个凡人,就大感奇怪了。
“这家伙什么身份?体内竟然一丝灵力都没有,也敢跑到这里来大放厥词!”他感觉有些受到了侮辱,“现在是个人,都敢在我面前蹬鼻子上脸了!真当我沈铁山病了就不能杀人了吗?”
他本来就已经打算出手了,正想着索性顺手将张茶一并送走。
忽然听到张茶说出白气二字。
他心头巨震的同时,也对张茶不由刮目相看。
甚至连林监军说漏嘴的白疫病三个字都没有引起他的兴趣。
显然,眼前这个凡人不是无的放矢,而是真的知道自己身上的伤势根源。
难道他真的能治?
沈铁山的呼吸渐渐粗重,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已经快要不受控制。
如果有人仔细去看,甚至能看到细小的白色丝线从他皮肤表面冒出。只是这些白丝十分不起眼,粗看会以为是他呼出的气息或灵力。
“你说话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