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程叔摆手解释,“不是给老夫人的三份礼物,而是分别为老夫人、温总、以及你准备的礼物。”
“我?”这倒是勾起了温瓷的好奇心。
接触刺绣文化的人都知晓温家有宋兰芝跟温茹玉母女俩坐镇,极少提起温家那位小孙女。
温瓷作为温家唯一的继承人,鲜少有人知道,她在刺绣方面有着与生俱来的天赋,宋兰芝曾亲口说过:“假以时日,阿瓷的成就必在我之上。”
给外婆送礼的见过不少,为她准备的倒是稀奇。
温瓷突然改变主意:“人家千里迢迢而来,自该请他们进来喝茶,免得传出去,说我们温家不懂待客之道。”
“阿瓷小姐要亲自去见?”
“如果他们联系店里其他业务,我们很乐意,如果是想请外婆出山,那就劝他们早点回家。”
“要是不肯轻易离去?”那种赖在温家不走,或是三顾茅庐的客人,他们也不是没遇到过。
“那就让他们等。”温瓷将喷壶放回花架,悠然的嗓音几乎随风飘远。
程叔心领神会,赶去前厅接待客人。
“阿瓷,我也去看看,这次来的三个人颜值好高,有个阳光帅气的小哥哥和一个挺漂亮的小姐姐,特别是领头的男人。”苏禾苗从小就自称颜控,评论起来滔滔不绝,“肩宽腰窄、大长腿,目测身高187,刚才我在门口没太看清他的模样,不过气质超绝!”
“我好像听到女生喊那人小叔,不过看起来很年轻,不像三四十岁的叔叔。”
听她絮絮叨叨,温瓷无奈提醒:“亏得外婆不在,否则又该骂你懈怠。”
“阿瓷,你真的对帅哥都不感兴趣吗?”苏禾苗凑近去看她那张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脸。
温瓷天生一双饱满莹亮的杏眼,眼皮线条清晰深邃,略微上弯的眼尾添了份别致风情。
她是温家娇宠大的孙女,从头到脚无一不是精心护养,生得一副冰姿玉骨,绝世无双。
但凡见过温瓷的人,无一不被她的气质容颜惊艳。饶是苏禾苗和她每日相处,也百看不厌,“谁敢信,你居然是个母胎单身,我要是个男人,死缠烂打都要追着你跑。”
瞧苏禾苗双眼放光的模样,温瓷连忙伸手抵挡:“你要是个男人,我恐怕避之不及。”
苏禾苗搞不懂:“你不喜欢不主动的,又不喜欢主动的,那到底喜欢什么样的?”
她……喜欢什么样的?
温瓷垂眸思索,一些模糊的画面在脑海中闪烁,如五彩琉璃的碎片漂浮不定,难以拼凑。
她轻抿唇角,没有给予答案。
苏禾苗走后,温瓷不紧不慢从花圃回到小院。
不久后,院里响起一道清澈空灵的曲声。
鼓声如空谷中幽静的回响,连坐在客厅的人都被吸引。
苏禾苗称赞过的阳光型帅哥首先反应过来:“我好像听见了什么声音?”
“好特别的音调。”其中那个年轻女孩竖耳分辨声音来源,“是乐器吗?”
“是空灵鼓。”坐在左侧的男人忽然开口,漫不经心的目光眺向远方。
年轻女孩哇的一声:“小叔,你耳朵这么灵?”
男人眉头微挑,神态慵懒地端起茶杯。
空灵鼓的声音连绵不断。
须臾,他放下茶盏起身。
风吹过,屋檐铃声清脆,身着明绿色旗袍的温瓷挺背直腰,手持乌木鼓槌,眼波流转,鼓面生辉。
乌云叠鬓,她梳着最简单的发髻,一根玉簪横插发间,风扬起,吹动如瀑青丝。
温瓷不经意抬眸,对上前方那道明目张胆的视线。
男人抱臂倚在檐柱旁,毫不避讳凝视的目光。
当温瓷看过来,他眉梢微挑,嘴角噙笑。
如狐狸等待猎物落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