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妹妹,你在干嘛?”出门时,珍珠骑马,薛锦坐马车。珍珠絮絮叨叨大半天了,也不见薛锦掀起窗帘看她一眼,珍珠不乐意了,频频催促。
“还能干嘛,补妆呗。”
马车里,臭美的薛锦正拿了枚小圆镜,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前前后后的检查自个的脸蛋、发髻和衣裙呢,薛锦生得美,俏生生往花儿旁边一站,都能让那花儿自惭形秽,羞得想闭拢,恨不得再度合成个花骨朵儿才行。可越是生得美,薛锦对自个的仪容要求就越是高,一丁点紊乱都受不了。
别说眼下又回到了千娇百宠的侯府贵女的日子,就是前世最后那惨不忍睹的五年,薛锦也没让自个活得邋遢过,最不济就是没得漂亮衣裙穿,没得昂贵的胭脂水粉用,一身布裙,素面朝天,但她也让自己活出了“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自然美。
是以,当薛锦发现小圆镜中的自己,口脂居然没抹匀,一边淡一边浓,樱桃小嘴快成了个淡浓相结合的真樱桃时,差点尖叫出声。忙从马车壁上的暗格里掏出一个长长方方的红木盒子来,里头摆着颜色各异的口脂,从浓到淡,应有尽有。
用白帕子沾水,擦拭掉不均匀的口脂,又重新上好,直到薛锦瞧着嘴唇红润饱满,色泽亮而不腻,才满意地挑开车帘,去与珍珠说话。
聊了半天,马车都驶出城区了,薛锦才后知后觉道:“珍珠哥哥,咱们这是要去哪?”
珍珠翻了个白眼:“东郊梅花山,赏梅。”
早就告诉她八百遍了,可惜这个锦妹妹一心都扑在她的发髻钗环和衣裙上,哪有听进她的话半句?
不过,要为这个与薛锦生气,那珍珠恐怕一天要气上个八百回。实在是薛锦太臭美了。
所以,珍珠淡定的不生气,顶多给她翻翻白眼。
“哦,原来是踏雪寻梅呀。”薛锦趴在车窗上,点点美美的小脑袋,突然想起点什么来,道,“我说珍珠哥哥,你去年不是练了一套什么踏雪无痕的绝世武功吗?等会到了梅花山,你会不会踏在雪上,都走不出半点痕迹啊?”
珍珠又给了薛锦一记白眼,外带戳了下她额头:“你傻啊,我要是有那本事,早上战场去了,还在这陪你瞎晃荡?”
啧啧啧,武功练不到家,还这般理直气壮。
脸皮厚成这样,除了珍珠,也是没谁了。
薛锦撇撇嘴,腹议道。
两姐妹一路“打情骂俏”,很快就来到了梅花山。真不愧是梅花山呀,远远望去,大片大片的红,已不是一簇簇,一枝枝的美能形容的了,真真是漫山遍野,红得璀璨,红得烂漫。远不是府里头那点点红梅能媲美的。
“走吧。”
今年的冬天格外冷,雪花也格外大。
珍珠和薛锦,看着漫山遍野的白雪红梅,分外兴奋。薛锦嗖的一下,跳下马车,决定弃车自己走。珍珠也配合,一跃就下了马背。
珍珠一手牵马,一手拽住薛锦的小手。
因着珍珠是男人装束,两人看上去竟像对情侣似的,手牵手沿着蜿蜒的山道,慢慢往上走。上山的道上,铺了厚厚一层白雪,一脚踩下去,深的可至脚踝。好在薛锦穿的是雪地靴,要是那软底绣鞋,早就没入雪中没影了。
很快,到了晌午,薛锦的肚子咕咕叫了。
“珍珠哥哥。”薛锦楚楚可怜地看向珍珠,粉嫩嫩的小舌头时不时舔下嘴唇,每当在郊外饿了,她都会像个要吃奶的小女娃似的看向珍珠。
因为珍珠会打猎。
自然,什么麋鹿、野牛之类的是猎不来啦,因为珍珠只会些三脚猫功夫,连带着箭术也是三脚猫的,稍微大点的野兽都是猎不来的,但是山鸡,野兔,麻雀一类的小东西还是没问题的。
一身男装的珍珠,像个山里汉子似的,豪迈地拍拍胸脯:“包在哥哥身上啦!哥这就给你找吃的去! ”
“你待在原地别动哦。”珍珠翻身上马,还不忘叮嘱一番。
“知道啦。”薛锦乖乖的点点头,伸出小手,一副催她快去的手势。
实际上,不远处就有自家护卫跟随的,压根就不用担心什么安全问题啦。只是薛锦不大喜欢护卫贴身跟随,那样总觉得失了自由,是以与珍珠在一块时,总是将护卫赶得更远些,完全营造出只有她俩出游的氛围。
珍珠一走,薛锦一个人待着,挺没意思的。
簇簇红梅,也欣赏够了。闲不住的薛锦决定找个新乐子玩,玩什么呢?歪着脑袋想了会,突然有了好玩法。
蹲在地上,用小手捧起雪来,一揉一揉,揉成了雪团。
举起雪团,奋力朝不远处的红梅树扔去,一个一个砸在梅花枝子上,击得一树的落雪纷纷下。
“真美。”看着自己的杰作,薛锦乐了。
薛锦做梦都没想到,被她击得落雪纷纷的树下,居然睡了一个男子。她的杰作,打搅了他的好梦,活生生将人给弄醒了。
(本章完 * 寒木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