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故之人，是你朋友？”童言没听说过哪宗哪派有温则霖此名。</p>
“他是几百年前剑宗首席师兄。”顾予期摇头告诉她。</p>
“然后呢？”</p>
“因为一个人，被杀。”顾予期视线从童言身上移至碑面刻的字上，沉默的看了片刻，想起查出来的这桩往事，目光有些悠远。</p>
他缓缓启唇，“他本是当年最耀眼的人物，天资机遇无人能及。”</p>
“直到后来，师长让他带一个新入门的弟子。”</p>
新入门的弟子性子张狂，处事随性，四处惹是生非，半分不肯安分，给那时的温则霖带来了很多麻烦。</p>
若是换作旁人，早就去师长那里告状请辞。温则霖并没有如此，他跟在新师弟身边，默默收拾了所有烂摊子，不厌其烦的教他修炼，传授他道理，试图引他步入正途。</p>
经年累月的坚持，温则霖确实影响到了那个新弟子，两人的关系也因此更加深厚，同进同出，形影不离。</p>
高阳臣虽然还算听温则霖的话，但并非事事顺从他意，他有自己的一套行事章法，尤其是在执着外出历练，和其他有名望的剑修死斗一事上。</p>
温则霖认为他功利心和杀心太重，常因为此事同他争执，可最后又不了了之。</p>
温则霖不知道，高阳臣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从未停止过四处结仇。</p>
这也为之后他的身死，埋下了一个隐雷。</p>
一次，高阳臣又杀了一个人，却惊动了对方身后的大能，生死攸关之际，是温则霖出现救了他。</p>
面对暴怒的大能，两人修为尚低不足以抵挡，温则霖以一命换一命的方式把高阳臣送出战场，而自己，以极为惨烈的方式被虐杀致死。</p>
高阳臣亲眼目睹了自己所敬爱的师兄，因为自己而惨死的全过程，甚至最后的尸首，他也没能替他收集起来。</p>
自那以后，高阳臣性格大变，变得温和有礼，谦逊而谨慎，俨然成了另一个温则霖。</p>
他似乎也不怎么再练剑，转而埋头研究起了炼器，这也才有了后来的洛玄九剑。</p>
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见高阳臣，是童言刚拜师的时候。</p>
她对他的映象，还停留在是个看起来温温和和的前辈上。</p>
乍一听顾予期讲的故事，几乎无法想象现在受万人追崇敬仰的高阶炼器师，曾经居然是这样一副面孔。</p>
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他师兄温则霖用命换来的。</p>
“很难想象他以前是这样的人。”童言深叹，有些为温则霖鸣不平。</p>
他本该灿烂而又耀眼的人生，就这样被自己看中的师弟毁了。</p>
“我要告诉你的不是这个故事。”顾予期的声音没有多少情绪起伏，他没有童言的多愁善感和同情心，故事里的悲欢苦痛，统统与他无关，更勾不起他的情绪浮动。</p>
“你不觉得秦殊的行为，和高阳臣之前的行事作风太相像吗？”他提点童言两人之间的关键点。</p>
秦殊和高阳臣？</p>
“什么意思？！”童言心头一瞬闪过什么念头，却因为闪的太快，没能立马将信息连起来。</p>
“秦殊，是高阳臣的弟子。”顾予期也不再故作玄疑的卖关子，毕竟要考虑听话人的智商。</p>
“他在听从高阳臣的命令行事，高阳臣之前的杀人行径有其他目的，几百年来也从未停止过，只是因为温则霖的死，由明面转到了暗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