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们疑惑这里发生了什么，却也不会多嘴问的。</p>
许久后，三人渐渐恢复了平静。</p>
“十元哥哥，到底发生了什么，奶奶和柳清风为何都死了。”</p>
任然儿此时已是恢复了平静，但问话的时候，脸上的泪痕却还是未完全干的。</p>
梨花带雨的样子，竟甚是可人。</p>
李十元：“柳清风是我杀的，奶奶应该是柳清风所害。”</p>
他顿了一顿，又说道：</p>
“怪我，没有保护好奶奶。”</p>
于是之后，李十元便把这几日所经历之事向然儿说了。</p>
任然儿：“奶奶跟柳清风家的恩怨，从柳正道那时候就有了。”</p>
她伸手摸住了李十元的大手，安慰他道：</p>
“十元师兄，你也不要太自责了，奶奶他们的恩怨，我们也只是道听途说一些。”</p>
任然儿：“不过我想这其中隐情，恐怕也是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吧。”</p>
李十元感受着任然儿那手上的温暖，听着她说着安慰自己的话，他竟比刚才更加自责，难过了。</p>
他伸出手来，温柔而又小心翼翼的，抚上了奶奶的眼睛。</p>
合上那一瞬，他的心，抽搐了一下。</p>
李十元：“奶奶是把委屈憋在心底不愿说出来的人，却不想我是引狼入室，是我害了奶奶。”</p>
他此时自责难耐，后悔不已，如若不是他救了柳清风，奶奶就不会死了。</p>
到如今，李十元还是认定着柳清风是杀了奶奶的凶手。</p>
柳清风泉下有知，怕是要死不瞑目了。</p>
而有时，真相便是如此。</p>
柳清风认定李奶奶在山洞割肉续命，李十元觉得柳清风恩将仇报。</p>
一个不知大黄对爱情的舍生忘死，一个不知柳清风死前还道他是自己再造恩人。</p>
李十元：“我明日出去，把僵尸群引到深山里，然后我们一起把奶奶葬了吧，让她早日入土为安。”</p>
李十元此时已恢复了往日的样子，可似乎哪里又有些不同了。</p>
严格说来，这算他第一次杀人。</p>
可他觉得他好像这些日子做了很多一般。</p>
十三年前他就想过怎样杀人。</p>
在北国，他想过如何杀了顾星河。如何将他千刀万剐。</p>
可后来，顾星河就那样被处死了，甚至都没有丝毫反抗。</p>
如今他杀人，竟只是那样轻轻的一刀，过后他也无任何其他不适感。</p>
反而在桃花塞，杀僵尸时，他会有不忍，会难过，会反思对错，会纠结杀否。</p>
如今杀人，他就这样轻描淡写的杀了就杀了吧。</p>
或许，自己，天生就是要杀人的。</p>
他想到了几天前看的《太上感应篇》。</p>
‘福祸无门，惟人自召，善恶之报，如影随形。’</p>
又想到李奶奶的死。想到了朔方城下的金寨村那上百条人命，想到了已死去的父母。</p>
心中唯有苦笑。</p>
“好一个福祸无门，唯人自召，好一个善恶有报，如影随形啊。”</p>
他看着旁边桌上的那简《太上感应篇》，心中已是愈加迷茫。</p>
道观外，太阳已经落了下来。</p>
程一刀还是一手提头，一手扛刀，突然他似感应到了什么，起身开始四处寻找起来。</p>
而他手里提着的那颗头颅，此时双眼之中竟然戾气全无。</p>
身体喉咙中似有声音发出，细细听来：</p>
“大头......大头...”</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