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
下半场开始。
谢景玄打法比较狂野,让厉时琛眼前一亮,上半场他觉得不过瘾,在下半场这会,和谢景玄配合得很好。
元祁和陈旭甚至连秋都摸不着,比赛就结束了。
下场之后,小安子连忙拿着干净的手帕给厉时琛擦着脸上的汗。
动作十分小心翼翼。
谢景玄不知为何总会将目光放在他的身上。
这位叫做十四的兄台,也不知是出自哪家勋贵,看起来就不像是寻常人家。
元祁说他是最近才来京城的?
还未他陷入沉思,一旁的陈旭十分高兴说是要一起去吃酒。
此时,厉景平走了过来,陈旭几人先行了礼。
“见过世子。”
厉时琛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视若无物,这天底下能让他行礼问安的人下九泉了。
厉景平的小厮见状,训斥出声,“何人竟敢对世子无礼?”
一旁的元祁拉了拉厉时琛的衣服,厉时琛只说了一句:“我去那边等你们。”
头也不回,直接走了。
小厮:“世子,是不是……”
厉景平皱眉,摆了摆手说:“罢了。”
元祁看着厉时琛离开的背影,不由心里举起大拇指,也不知道十四是哪家的,世子都不放在眼里。
谢景玄却是若有所思,他心里想了一个人,但是不太确定。
陈旭:“不知世子前来何事?”
这马球都打完了,总不能不作数吧?
厉景平看着他手里的东珠,便说:“东珠卖给我,价格你开。”
陈旭有点犯难,他爹只是一个小官,若是世子强要他也不能不给。
这件事元祁也不好开口,倒是谢景玄说了句:“还请世子恕罪,此东珠是我与几位兄弟赢下来打算送给陈夫人的生辰贺礼。”
谢景玄出言,厉景平还不得不给他这个面子,谁让他爹现在是陛下眼前的大红人,当朝丞相。
厉景平脸色不虞,“那便算了。”
而到了场下的厉时琛看向前面站了一堆想要打探他消息的小侍们顿时黑了脸。
厉时琛不断地散发冷气,这些苍蝇烦死了。
元祁踱步坐了下来,对着厉时琛说道:“十四,你这也太猛了,世子都不放在眼里,你也不怕他给你穿小鞋!”
陈旭也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水,“我们本来这次打赢了世子,他已经十分不高兴了,东珠也没卖给他,希望后续也不要惹出什么麻烦。”
谢景玄笑道:“那应该是不可能,你最近没事别出来了。”
元祁:“老谢说得对,目前谢大人是圣上面前大红人,世子定是不会去找他的麻烦,可怜我们陈旭要被盯上咯。”
说到这里,元祁拍拍厉时琛的肩膀,说道:“你也是,刚才对他无理,他肯定记住你了。”
厉时琛嗤笑,“放马过来就是。”
谢景玄听到此话笑了笑,看着换了便服的厉时琛,心里的答案越发明了了。
这位爷,发冠上的珊瑚珠,可不比这东珠差,腰上的玉佩和手上的玉扳指怕也是价值连城,会把小厮叫做小安子的,更是少见了。
而且他可是一眼看出那小厮的身份,哪里是什么府里下人,分明就是太监,能身边带着太监的人,普天之下也就那位了。
原本他也只是听他爹说,圣上这几日喜欢微服出宫,让他若是碰见什么贵人千万别去叨扰,更不能透露风声,免得坏了圣上的兴致。
谢景玄的目光在厉时琛这里停留了几次,厉时琛上场杀敌这么多年,怎会没发现,只是懒得理罢了,他现在还有兴致,这谢家小儿既然没扰他兴致便不与他计较。
陈旭选的吃酒的地方也不是什么花楼,是一处叫香满楼的酒楼,也许是因为上京赶考的学子众多,茶楼也有不少考生在侃侃而谈。
香满楼的老板是个会做生意的,每逢科举考试,菜价、酒水、住宿都是十分便宜,久而久之,这里便成了考生的落脚处。
陈旭倒不是因为便宜才选这里,而是香满楼做的菜式很好,味道不错,他和元祁也经常来这里吃酒。
陈旭选的是楼上的雅座,可以看到一楼大厅,酒楼市场会请来说书先生来讲故事。
今日讲的便是某位将军打仗的故事,是为武将。而在场的多数是文科学子,对于武将故事并不感冒,甚至有考生对此嗤之以鼻。
喝得醉醺醺的考生,醉了酒,胆子也变大了些,便和旁边的学子说起了武将称帝的历史,还颇有不服,“莽夫称帝,只会攻城掠池,百姓苦不堪言。”
又说起文官如今地位如何,武将如何。
有意见相合的考生也发表了自己观点,言辞里贬低武将地位的意思很明确,有理智一点的考生拉了拉他的袖子,示意别再说了。
厉时琛听着很不高兴,眼神冰冷,他也是武将称帝,怎么了?
元祁脸色不好看地大声说了句:“如今的盛世太平是靠文官打下来的吗?是靠武将打下来的江山,尔等今日能坐在这茶楼吃酒亦不过是前线武将在替我等负重前行!”
谢景玄拍掌,同样大声地说了句:“说得好,太平盛世是武将们一手一脚,用命打下来的江山,做人不能忘本,别让将士们寒了心。”
元祁和谢景玄一番话,让在座不少人醍醐灌顶,是啊,没有前方负重前行的将士们,何来的太平盛世。
那位醉酒的考生被老板用一壶冷水浇了头,一个激灵酒醒了一半,被伙计们赶了出去。
陈旭冷笑:“哼,当今圣上也是武将,这些学子瞧不起武将称帝,还不是一样上京赶考,真是虚伪至极。”
厉时琛不动声色打量着眼前的三位。
没想到他们竟然会说出这番话来,其实他并不在意这些,让他真正恼火的是,将士们用血肉换来的和平被如此虚伪的人诋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