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欣可泪流满面,哭到不能自控。
面具人脚步踉跄,如酒醉般站立不稳。
脸上的面具应声落地,摔得四分五裂。
他木讷地站着,双眼无神,痴痴呆呆。
“干爹。”我再一次红了双眼,低声哽咽道:“确实是他亲口告诉我们的,十年前在京都狮王山,他们三个联手设计害死了我干娘。”
名叫孙业祥又叫孙玉清的男人仿佛沉沦噩梦,久久无法苏醒。
他的脸庞变得扭曲,他的双眼近乎裂开。
他的呼吸不在顺畅,絮乱嘈杂,似要窒息。
但下一刻,他身上的杀意尽情爆发,似狂风横扫山顶,飞沙走石,直冲天际。
“为什么?”他惨然地笑着,声若洪钟,在山谷间隐隐回荡。
黑袍男平静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很久。”
孙玉清向前跨出一步,眼眸猩红道:“我问你为什么。”
“你觉得呢?”黑袍男反问道:“你杀了那么多人,怎么没问问自己为什么。”
孙玉清强行压制着想要将对方一击毙命的冲动,挣扎道:“若是有仇,你应该来找我,为何要牵连素雪?”
“灭三魂剩七魄,防止我以素雪的魂魄打探事情真相。阁下好手段,好智谋。”
“可她是无辜的啊……”
孙玉清不愿流泪,所以他倔强的抬头望天,双手紧握,骨节分明。
劈柴刀插入石缝间,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是啊,谁不是无辜的呢。”黑袍男讥诮道:“你当年所杀的那些人,哪个没有家人?”
“你让我们感受着生不如死的滋味,度日如年,享受无尽煎熬,到你这不得一样?”
“天理循环,苍天饶过谁啊。”
黑袍男笑得很轻松道:“原本,我打算三年后再面对你。不曾想事发突然,打乱了我的计划。”
“归根究底还是我不愿放弃德朗寨的谋算,贪心了点。”
“没办法,你和昆仑,都是我要对付的。”
“能两全其美自然最好,其不了的话,我不介意先收拾了你。”
“即便同归于尽……”
黑袍男自信满满道:“聊了这么多,凭你的感应应该识破了我的伪装。怎么样?是不是很惊喜?还是觉得情理之中?”
“师叔,他到底是谁?”谷欣可恨声问道。
孙玉清没有回答,他跨出了第二步。
这一步,气浪翻滚,风啸如雷。
以孙玉清为中心,五峰山顶的空气似被外力抽干。
“咔嚓。”
脚下的岩石表层龟裂如蛛网,密密麻麻,无限延长。
与此同时,黑袍男有了动作。
同样是向前一脚,以作回应。
两股气浪纠缠,碰撞,炸得四周丛林树木悉数折断,浓烟扩散。
“噔噔噔。”
黑袍男连退三步,气息略显不稳。
孙玉清寒声道:“我该叫你道门六长老,还是喊你一声时蛰居。”
“刺啦。”
黑袍男脸上的黑色纱布化为碎屑,在山顶飘舞,越飞越远。
露出面罩下的苍老面容,那满头的白发,仿若冬日大雪,白得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