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尘将自己关在房间整整三天了,不曾离开半步。
不吃不喝不睡,面无表情,浑噩呆滞。
他躺在床上,神情木讷地望着天花板,望着那盏吊灯,久久不愿移开视线。
若雨死了,死在了昆仑弟子手上。
破尘想不通对方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牵连一个无辜的女孩。
就因为他是凌霄子的徒弟吗?
就因为他将代表玄门参与百年一次的气运之争吗?
他明明什么都没做啊。
是的,从年初下山,半年的时间,破尘活得很潇洒。
他本就是心软忠厚的性格,不愿与人为难,不愿和人结仇。他只想过好自己的日子,平平安安,安安稳稳,难道这样都不行吗?
他自问自答,像疯子般胡言乱语。
然后他哭了,嚎啕大哭撕心裂肺。
手腕上,那串若雨送他的银链子微微作响,银光闪烁。
“都在逼我,为什么要逼我。”破尘眼泪模糊,脸孔却变得狰狞。
他轻柔地抚摸左手,抚摸那串银链,感受着女孩最后的温度。
“昆仑,呵……”
他抹了把脸,仇恨凝于眼底,又慢慢的消散。
“小年,给我昆仑这阵子的动静资料。”破尘打开了房门,憔悴不堪,但又罕见的认真。
“我要全部的。”
“灵心,星雨,谷欣可,对,尤其是京都的昆仑弟子。”
……
京都通灵街。
卓航烦闷地抽着香烟,一根接一根的烟雾缭绕,熏得正在斗地主的丁长友咳嗽不断。
“爸,接下来怎么办?”卓航抠着头皮烦躁道:“就差最后一步啊,那婊子竟然莫名其妙的死了。”
“她一死,破尘那算是彻底没戏,你说这事闹的。”
卓航恨得牙痒痒道:“昆仑弟子出手,灵心大师玩的哪一出?”
“这到底是帮我还是坑我,怎么就看不懂呐。”
“爸,我的亲爸哟,你倒是问问情况呀。”
卓航强硬的关闭电脑,拖着卓父催促道:“给我们指路的是她,毁我们希望的也是她,这件事总得有个交代。”
“交代什么?”卓航重启电脑,打开窗户透气道:“明显的栽赃嫁祸你看不出来?”
卓航茫然道:“都经玄门弟子确定了,这还有假?”
“猪脑子。”卓父喝骂道:“凌霄子洞悉了灵心大师的指点,将计就计。”
卓航错愕道:“不能吧,就不怕破尘对玄门心生芥蒂?”
“啪。”
卓父一巴掌拍在卓航的脑门上,那叫一个响亮。
后者委屈的抱头,嚷嚷道:“我说的是事实。”
卓父咧嘴笑道:“老子打你一巴掌,你记仇不?”
卓航腆着道:“您是我爸,父子俩哪来的仇。”
卓航懒散地靠在躺椅上,摊手道:“这不就结了,破尘是凌霄子唯一的徒弟,亲如父子,更无芥蒂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