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啸声、呼哨声不绝于耳。
不用怀疑,这个场景也被敏感的张小强捉在眼中。张小强只是匆匆上了个厕所,如此而已,似乎舍不得与尚梅分离半步,裤子几乎没提利索便快快跑回教室,该死的双眼便捕捉到了这幕场景。
怎么不早瞎了!张小强懑恨地想。
这个吻,不足怕。怕的是有人说过“南美洲亚马逊河的热带雨林里有一只蝴蝶轻轻扇一下翅膀,两周后会在美国德克萨斯州引起一场龙卷风”。
他怕的不是蜻蜓点水,而是蜻蜓点水离开后平静的水面上荡出的阵阵的美丽环纹。他怕的是她的笑。她果然笑了。
他的笑轻轻松松使张天津输了一包希尔顿,也轻轻松松地葬送了张小强微微残存的所有希望。这个希望微弱、挣扎、不确定,却是他愿意保留的东西,这个东西没了,他的心就空了。
这个轻吻,令张小强心如刀割;那面微笑,使张小强变成一座不断吞噬、不断陷落的沙城。
这个轻吻,意味着对张小强的宣誓和示威:从今以后,她这座城我接管了,我就是她厚厚的城墙门。那面微笑,意味着尚梅情感的笃定和新生:从今以后,她的心薄上不再有张小强的名字,仅仅镌刻着尚小龙。
张小强在悲痛之余,想到尚小龙的强悍想到尚梅的成绩,牙齿狠咬接受了这种命运。爱情的道路很窄,狭路相逢勇者胜,仅能容一个男人前行。他认为他和尚梅的故事到这里没有然后了,他想在吴小文的故事里继续。
好在吴小文并不活泼,生得小巧玲珑,年龄又小,纵有美貌却难以引起男生们追求的兴趣。因为,谁会追求一截木头呢?这在张小强看来,吴小文她是在等他,即使他迟迟不敢出手,她依然在等他。张小强依然迟迟未出手。
时光在浑浑噩噩中凋谢飘零,转眼已是毕业。大家各自分飞,在酷暑难耐的暑假里等待着考试的成绩,要么中专,要么高中,要么辍学。成绩终于下来了,张小强的成绩极其尴尬,既不中专,也不高中,面临辍学。可张小强不想辍学,于是向父母表达了自己的意愿。
张祖华毕竟曾做过书记,而张母李芹也曾成功介绍自己的外甥女给现任的书记张九泰做媳妇,两人都算有些面子,再加上张九泰从张祖华手中接过书记的位置后稍为歉疚,认为是他抢走了他的位置,所以总想弥补点什么。
听到张小强还要上学的愿望,张祖华首先想到了张九泰。他知道张九泰曾经跟邬家中学的领导多次喝酒,在他们帮忙下办了几个复课生的学号。
“我去找张九泰,看看他能不能帮忙让你去复课。”张祖华说。
没想到事情出奇地顺利,张九泰满口答应,在新学年开始的十天前他前去邬家中学了一趟,据说宴请了好几位重要的校领导,好说歹说终于说服了他们,可以允许张小强去复课,并为他保留一个学号。
就这样,暑假过后秋风渐起,张小强以一个复课生的身份再次踏进邬家中学的校门。
意外的是,吴小文和张正儿也没有考上中专或高中,不过她们并没有复课,而是寻了另外一个门子去上了职业高中。张正儿学了电脑打字,吴小文继承父业,学了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