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驿的江湖武人大多数聚集在定郡镖局周围,对自己实力有信心的人站在内圈,时刻可以发动攻击,一窥黑天武神像的秘密。
自认实力不够的绝大多数人想着看一场精彩厮杀,等待是否有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机会,至于自己会不会成为螳螂甚至蝉,他们就不怎么考虑了。
黑天武神像的传说流传久远,但真正见过黑天武神像的人可能根本不存在,大棺材中的东西即便露了面,究竟是不是真品都没人能认出来。
瀚海众多大势力围住以杜衡午为首的定郡镖局镖师,言语之中全是逼迫。
“杜前辈,事到如今,十八驿已经围的水泄不通,你等插翅也难飞。更何况前辈似乎并不想走,不如现在将这具棺材打开,让我等看一看里面究竟是不是黑天武神像。
若不是,我等赔礼道歉,往后定郡镖局可以自由往来中原与瀚海,经过我等地界的时候,我等绝对视定郡镖局的人为上宾。”
“杜兄,你我都这样老了,何苦继续坚持,让我等一观黑天武神像又有何不可?
委托送镖之人本身就不怀好意,他是要杜兄死啊,明知如此,何苦还要继续扛着?反正东西已经到了瀚海,也算完成了任务。
纵然算这次失了镖,赔偿也由我等支付,不过些许银钱而已,又算什么大事?”
一言接着一言,都在劝说杜衡午让开道路,让众人一观运送的物品是否是黑天武神像。
杜衡午是打磨数十年的宗师,一身实力非同小可,在场的宗师明面上虽然有两位,可是他们不想和同等境界的人死战。
因为结果难料,纵然不会就此战败身死,受些伤也是他们不愿接受的事情。
对于宗师高手来说,受伤的代价很可能是寿命受损,所以过了热血年月的宗师,非万不得已或者有万全把握的时候,他们都信奉能不动手就绝对不动手的准则。
“诸位无需多言,我不知道押送的是什么,也不用知晓,只需要一直往西走到瀚海边境就够了。想让我将它取出让你等一观,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我定郡镖局在中原虽然算不得第一镖局,但不论如何也有近百年的历史,立身就一个守规矩,如何会自断根基。
在此,我唯有一死!”
杜衡午的话已经说到了这里,其他的言语已经没有意义,但这时一名蓝袍男子从黑暗中走出,来到双方对峙的边缘。
“看来杜前辈已经将自己卖出了一个好价钱,能让宗师高手去死,并做到这种程度,还真是非同小可。我虽对黑天武神像有些兴趣,但更想知道驱使杜前辈的人是谁,他究竟想做什么?
如果杜前辈运送的东西的确是黑天武神像,那人必定知道黑天武神像不可能送到瀚海的西方边界,可是他依然让黑天武神像进入了瀚海。这大概是阳谋,纵然我等明知黑天武神像之中极大可能不存在所谓的宝藏和其他东西,但它还是让瀚海众势力不得不出手抢夺。
在阳谋之下,隐藏的阴谋是什么,这才值得深思。
在中原混不下去的人最后都流落到了瀚海,如今又见杜前辈的遭遇,可见中原的确不好讨生活,我真是恐惧某一天这里也被真正的中原人所统治。
那么,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必须做到这一步的杜前辈,你可曾想过一个问题,你今日做到了你背后之人让你必须做到的程度,豁出命保住黑天武神像,但必然得罪整个瀚海。
这样的结果是定郡镖局可以承受的吗?定郡确实在瀚海的万里之外,可若是真正激怒了我等,只需要一两个宗师,神不知鬼不觉的赶到定郡,只需要短短一刻钟,定郡镖局便是鸡犬不留的下场。
或许定郡镖局还能留下一点血脉,但到了那个时候,定郡镖局还在吗?杜前辈所坚持的底线,你的守规矩还有意义吗?”
蓝袍男子笑容不改,若非背负一柄重剑,手持折扇的他绝对更像温润如玉,学富五车的翩翩公子。
但说出的话如同最锋利的刀,一刀刀捅在杜衡午的心上,纵然杜衡午是宗师高手,天下间有名的武人,他却有种手脚发软站立不稳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