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一鸣心里一团火焰燃烧了起来，压抑着不让自己发作，但口气变得严厉：“张聪！把你那台电脑腾出来，我们公司和陈致远还有其它合作呢！”

张聪很不情愿地回到展台里。那里有一台电脑正在做着“东星防病毒卡”的演示机器，屏幕上显示着“东星防病毒卡”几个字。因为无人咨询，事实上也没有演示下一步的内容。张聪操纵电脑退出北科中文系统，也不跟许一鸣和陈致远打招呼，一言不走了。

陈致远皱着眉头，看向许一鸣，低声声说：“许哥，要不我还是不在这里做演示吧。”

许一鸣摆了摆手：“不，你弄你的。”望着张聪的背影，他的脸色很难看，现在是大庭广众之下只能先忍住火气。

陈致远和李荣坐到展台里面，掏出随身带来的《ATS杀毒》软盘，插入电脑，熟练地操作键盘。很快，彩色显示器上出现了“ATS杀毒”几个大字。

东信公司的展台处于进出场馆的必经之路，地理位置优越。屏幕上刚显示出“ATS76”的字样。

这些数字一出现就立即有几个参观者好奇地围聚过来。许一鸣让人找了一大张纸，用彩笔写了一行大字：“《ATS杀毒》──新型杀毒软件演示会”，挂在展台上，以便让更多的参观者能够看到。

这一招效果十分明显，很快展台前就围拢了一大堆人。上午还显得冷清萧条的东信展台，顿时热闹了起来。

陈致远和李荣给聚集在周围的人发放宣传资料，一个年轻男子接过一张宣传资料，匆匆扫了一眼，问：“《ATS杀毒》使用起来简单吗？”

陈致远笑呵呵地说：“简单，易用。《ATS杀毒》可以说是目前最好的杀毒软件了，它使用起来特别简单。”

年轻男子又问：“像我这样的电脑的初学者，也能用么？”

“当然能！这个《ATS杀毒》，只要照着使用说明书就能无师自通！”陈致远说这些时特意提高嗓音，以便吸引更多的人。

果然，旁边几个参观者听见了，纷纷向他注目。陈致远心中暗喜，有没有展台，情况真的不一样！

年轻男子顿时来了兴趣，认真地说：“我在铁路局办公室当秘书，整天搞文字材料，抄抄写写。前段时间我们铁路局计算机中心感染了DIR-Ⅱ病毒，我去计算机中心拷贝了一些东西不小心把软盘给感染了。不巧的是我起草的三产改革文件也在那张磁盘里，现在软盘故障了，三产改革文件又没有备份。我只能重新起草了，但改革文件文字量很大，再加上时间又紧，我实在来不及。前几天看新闻联播，得知京城举办计算机软硬件产品交易会，就赶紧请假，坐火车赶来了，看看有没有能解决这个病毒的办法。”

陈致远仔细打量着他一眼，此人顶多二十三四岁，像个刚毕业不久的大学生，穿着一身夹克，头发有些凌乱，脸上也有些倦容，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他疑惑地问：“你从哪儿来？”

年轻男子说：“我是昌都铁路局的，昨天中午从昌都过来。坐了二十几小时候的火车，出了火车站就赶到这里来了。我想了解一些信息，要是《ATS杀毒》真像材料上写的那样，能解决这个病毒，回去鼓动鼓动我们领导，争取买一些你们的杀毒软件。”

陈致远递给年轻男人一张昨天连夜赶制的名片：“是DIR-Ⅱ病毒？没有问题，我们公司的杀毒软件可以查杀，想要购买软件给我打电话。”

接着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又补充了一句：“我们公司也经销AGE电脑，如果你们局里要购买电脑，也可以找我。”

“我叫汪正明。”年轻男子没有名片，掏出一张纸，写下了姓名、电话、地址，递给陈致远，“软件有用的话，我一定能说服领导，虽然我们局里也有购进电脑的计划，但买电脑属于大项开支，不知道能不能说服我们领导。不过，要买的话，我会跟你联系的。”

说话间，周围又聚集了更多的人，一人抽走一份宣传资料，好奇地看。

这时，有个女的挤到陈致远身边，打量着电脑屏幕，问：“这杀毒软件和防病毒卡有什么区别啊？”

陈致远抬眼瞟了她一下，站着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女人，穿着一身职业装，齐耳短发，时髦当中透着一股干练。

陈致远说：“杀毒软件和防病毒卡都是反病毒工具。防病毒卡是硬件产品，将病毒防护程序固化在硬件上，就成为防病毒卡，就像东星防病毒卡，它能对病毒预警识别、安全运行带毒程序。但其不具备消除病毒的能力，病毒依然还在，病毒只是进不去这台机器，它可以通过软盘传播到别的机器上。而杀毒软件可以消除病毒程序，阻止病毒传播。”

那女的又继续问：“那这么说来，还是杀毒软件好啊。”

那女的又继续说道：“不过你们是卖杀毒软件的，当然说杀毒软件好。这种说法有没有根据呢？”

陈致远看了看汪正明，对那女的说道：“要不我们现场比一比。”

那女的笑道：“这么比？”

陈致远对汪正明询问道：“你软盘带了吗？带了的话，现在我就帮你把软盘弄好。”

陈致远也不怕该男子软盘恢复后，不找他买杀毒软件，毕竟他们局里的计算机中心也中了这种病毒，如果陈致远帮忙解决了他的困难，有了这个范例，反而能促进他的软件销售。

年轻男子一喜，连忙重包里拿出一张软盘递给陈致远。陈致远指挥着李荣，叫他拿着软盘。

陈致远拿起展位上的东星防病毒卡，“就用这个和我们公司的杀毒软件比一比！”

周围的人可能也关心这个问题，纷纷附和：“比一比，比一比。”展台上的气氛刹时活跃起来，参观的人也更多了。

趁着这个空档，陈致远找到许一鸣说起了这件事情，问他再要一台电脑。许一鸣笑着说道：“你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