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脸哀伤的持斧骷髅,伊达尔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
该说它下流呢,这只橘色头骨就只剩个骨盆了,要说它可怜呢,这都已经死过一次,怎么还想着这奇怪的事情。
等一下。
白光,从伊达尔的眼中消失。
盯着持斧骷髅的目光,逐渐偏移,伊达尔瞄了眼被撞开石门的房子,瞬间,数根交叉的骨头,进入了他的视野。
急忙将目光抽回,伊达尔抖了抖身子,将那诡异的画面从脑袋中摘除,看向在面前抱怨的持斧骷髅,他的双眼,缓缓眯起。
“嘎,嘎吼?(咋,咋了头子?)”
“没想到你居然好这口。”
竖起拇指,伊达尔不禁对这位应该保留着人类审美的骨头,致以最为诚挚的敬意。
说不定,这就是艺术吧,嗯。
指骨,在额头挠动几下。看着面露敬佩之色的伊达尔,持斧骷髅总感觉,自己头子好像想歪了什么。却又不知道头子哪里想歪了。
“嘎吼,嘎,嘎嘎吼?(那个,我好,什么口?)”
“不用说了,我明白的。没想到持斧骷髅你居然拥有这样的艺术追求,之前一直把你当成莽夫真是抱歉了。”
伸出手,在持斧骷髅的面前摇摆几下。伊达尔低下头,为之前因持斧骷髅宛如玩笑一般的打法与战斗而表示道歉。
虽然带着几分玩笑的意思,但伊达尔对于持斧骷髅的道歉,却没有一丝虚假。
当然,理由并不是将它当成了莽夫。
看着突然道歉的伊达尔,持斧骷髅也慌了神。将长斧带着一旁的揽客骷髅拍在墙上,这只橘色骨头胡乱地挥动着手臂,希望可以阻止伊达尔的动作。
但持斧骷髅又怕自己的力量无法控制伤到伊达尔的身体,只得在头子的身前胡乱地挥舞着双臂。
因自己将持斧,持盾二人当成工具人而心怀愧疚的伊达尔,不知头子为何道歉而露出慌张的持斧骷髅,让这本是诚心的道歉,渐渐变得有些,滑稽起来。
“嘎,嘎吼,嘎吼吼,嘎吼嘎?嘎吼,嘎嘎嘎……(头,头子,我做错了什么您直接说啊,别这样成不?您这么做,我怕不是要被大王再来一次全身骨折啊……)”
回忆起数周前里尔将自己打成骨质疏松的锯齿剑,明明已经死掉了,持斧骷髅还是感觉一道寒意,顺着关节涌入脑壳。
“……抱歉,的确是我有些矫情了。对了!既然你拥有灵智,持斧骷髅,你的名字叫什么?”
一开始,面对着两位只会命令做出反应的骷髅,伊达尔为了方便,便将这两只骷髅按着各自的武器取名为持斧骷髅与持盾骷髅。
本来这种命名方式并没有什么问题,但如今,持斧骷髅与持盾骷髅不仅拥有了灵智,它们尚未成为骷髅之前,也曾经历过人类的一生。如果伊达尔依然以持斧,持盾这样宛如呼唤阿猫阿狗一样的称呼,那未免有些……太过失礼。
持斧骷髅挥动的手骨,突然一顿。即将脱口而出的话语,僵在了嘴中。
橘色的魂火,微微跳跃,持斧骷髅一时,没了声。
移过头,将魂火对向伊达尔,持斧骷髅张了张嘴,一道布满疑惑的声音,出现在伊达尔的耳边。
“嘎吼,嘎……嘎吼?(我的名字,叫……什么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