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是散修，谁会出来干这种，刀尖上舔血的活计。”苟术苦笑连连。
生活，逼迫得人，不得不拿起屠刀。
这个世界的生灵，不修行那就是鱼肉，根本就不可能生存下去，来不及成年就会饿死。
因为外面的猎物，都是修行者，那些植物生灵也会修道，道行不浅。
除非可以呼吸空气活着，不然要吃饭，就得修行，就得杀生。
“呼……”苟术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本来我觉得，小苟子可以罩着我，谁想到我刚成为仙王，他居然就涅槃了！”
吴缺：“学青帝涅槃？”
“是。”一旁的小苟子点头，拿出一本古书来，正是《青帝经》。
“为何要涅槃，做神药不好吗？”吴缺道。
苟启摇头：“不好……神药是给人吃的，我要做人！”
“这世道，人也得给别人吃。”苟术突然插一句，颇有些忿忿不平。
苟启低着头，单纯的神药，不会明白这世界为什么会这样，只是不断在学如何生存与掩饰。
吴缺笑道：“青帝经虽好，但你仅凭此书，可以修成人，还成为帝境……实在是资质超凡。”
“哪有，其实没怎么难的，就是积累就行了。”小苟启红着脸笑道。
一旁的苟术，立刻噎住，久久不语。
吴缺看出苟术的难受，小苟启这句话，可实在是令平凡的修行者们，感受到了深深的恶意。
苟术已经八千岁，才仙王二重天，资质是众生难以逾越的鸿沟。
以散修之身，在这样的世界里，能混到这个境界，吴缺也已经很尊敬这个同乡了。
“老乡，你这些年是怎么过的？”苟术反问吴缺。
吴缺轻轻一笑：“我啊……就那么过的吧……”
他将一些自己经历过的重大事件，略微描述了一下。
没想到，两位听众，已是当场惊扼。
“横推禁区？”
“帝境斩真仙？”
“曾与无极道境对决过？”
“天呐，你真的是帝尊阁的那个东皇阁主？”
“我也以为，你是个崇拜东皇的跟风者呢……我们没见过东皇，但听到各界传说中的人杰，其中就有你，最年轻的十重天！”
两人瞬间化身小迷弟。
“你是怎么修行的？”小苟启问。
“就那样咯，修着修着就突破了，主要是厚积薄发，水到渠成。”吴缺一本正经地道。
苟启点头，好像懂了。
苟术的嘴角扯了扯，险些龇牙，脸上的肉可见地抖动了几下。
什么叫，修着修着就突破了？
来来来，你给我讲讲，什么叫厚积薄发？
你特么今年才不到三千岁吧？
你厚积？积个锤子哦！
“你此行要去何处？”苟术又问，他实在是不想跟着两个比，讨论修行了。
“回诸天万界。”
“啊？”苟术有些意外，“就这样告诉我，不好吧……”
东皇这一句话，透露出了帝尊阁在这里，藏着一条通往成仙路的路。
这可是机密，一不小心是要被灭口的。
虽然是同乡，但苟术也没天真到，真以为立刻就跟东皇是亲密无间的好友了。
“没什么不好，我想邀请你，跟我同去诸天万界。”吴缺笑道。
他想带这个同乡，摆脱现在的水深火热，这个世界实在是太特么危险了。
“去诸天万界？”苟术眼中忽然闪烁了一下，名为希望的光芒。
他舔了舔嘴角，有些不确定地问道：“我听说，在那边……修行者不能胡作非为，帝尊阁镇世庇护苍生，人人都可以有尊严地活着……”
说着说着，苟术都不自信了，嘴角撅起一丝苦笑。
这种世界，怎么可能存在，自己居然还相信这种，明显是宣传式的流言……实在是可笑至极。
“不止如此，”却不料，吴缺的回答，更令他感到匪夷所思，“帝尊阁的好，除了地球我们的祖国，没见过可以比肩的。”
“什么？”
“真有这么好？”
“不是，怎么可能呢，呵呵，你肯定在哄我对不对，这残酷的修行世界里，怎么会有那样的净土……简直是可笑至极！哈哈……”
苟术不断摇头，无法相信，饮酒一杯又一杯，几乎沉醉。
吴缺眉头紧蹙，他忽然觉得，转生到诸天万界内的地球生灵，实在是太好运了。
看看苟术，竟然都被现实摧残到，不敢奢望有帝尊阁存在的那样的世界。
就好像，那是一种神话，不可能出现。
“你这些年，过得是有多苦……”吴缺心中暗暗叹息，这个同乡的过往，被他道源神眼一眼看穿。
随后，就连吴缺都动容，这样的经历唤作是他，只怕早已坚强不起来了。
可苟术居然还能活下来，还庇护了一队同伴，还将小苟子保护得极好，令他的心智没有受到一丝现实的摧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