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是罚,一个是赏,秦朝和我大乾朝,看似相似,但实则,差异何止百倍?”
“王大人说我大乾朝类似暴秦,有二世而亡之危,未免有失偏颇了。”
王延张了张嘴,被怼的一时间无法反驳。
他本以为这位少夫人在经商方面极有天分,谁曾想,对方在律法方面,也远非常人可比,随意几个例子举出来,便将他之前的言论彻底驳斥推翻了。
抱了抱拳,王延心悦诚服道:“少夫人大才,在律法这方面,老朽远不及也!”
少夫人偷偷看了一眼对面的皇帝,但见对方目光也落在了自己身上,当下心头一颤,低头小声道:“在大乾经商,自然要熟读大乾律法,免得无意中触犯律法,这本是商人该做之事,当不得大人谬赞。”
王延还想再说些什么,但陆凡却摆了摆手,道:“王卿今日来,恐怕不只是为了跟朕探讨律法严苛之事吧?”
“陛下圣明,微臣此来,确实还有要事。”
听到陛下问起,王延顿时再次侃侃而谈,“陛下,臣在大同镇几日,现了一个极大的隐患。”
“在大同镇,各种类型的工厂不计其数,围绕这些工厂谋生的产业也是多不胜数。那些大工厂,动辄招收的工人便多达上千人,甚至更多。说实话,臣看的胆战心惊。”
“哦,王卿有话但说无妨,朕这里,不会随意因言治罪!”
“陛下,臣之前家族本就是经商的,族中也曾有人经营过矿场,对于商人是什么德行,臣这里是心知肚明!”
“这么说吧,商人都是逐利的,在有利可图的情况下,他们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
“臣在大同城内逛了一圈,无论是听到的还是看到的,百姓关心的,大都是如何赚钱,谈论的,也多是经商之事。”
“张三家开了个铁钉厂,达了,李四家开了个缝衣作坊,也赚大钱了,真是令人羡慕啊!”
“诸如此类的言语,在大同城内随处可见,百姓之间虽然看似知书达理个个表现的诚信友善,但臣却在那繁华的镇城之中,感受到了一股极为浮躁的气息。”
“整个大同镇,似乎出了问题,人心浮躁,只关心利益,开口谈钱,闭口谈利,人与人之间的亲情友情爱情,在大同镇,似乎通通都是笑话!”
“这样的大同镇,令臣感到害怕。今日陛下给了大同镇百姓富足的生活,为他们带来了利益,他们自然拥护支持陛下。但人心都是不足的,日后若是百姓想要的更多,而陛下却无法满足他们时,一群被利益所支配的百姓又将会做出什么举动?”
“每每想到这里,臣都寝食难安!”
“这还只是大同镇一镇之地罢了,若是这等情形在大乾各地全都推广开来,后果简直难以想象。”
“陛下,当天下百姓都开始逐利,将心思放在经商上时,先不说会不会对农事生产造成影响,单单只是那些展壮大起来的工厂主们,以后就是个大问题。”
“他们有资源,有地位,有财富,手下还养着成千上万的工人,当这个工厂主阶层展到一定程度并且开始抱团时,陛下觉得,他们会不会将注意力,转移到朝廷权力上面?”